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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令从来对“命运”
嗤之以鼻的谢昀无端怔住。
良久,他合上书,肃然道:“吉凶成败,虽有天意,更在人为,不必挂怀。”
头顶夜幕低垂,明月皎皎。
照月堂前,谢昀道:“以后不必罚跪,想读书便读。
再有此事,来告诉朕便是。”
朔月弯着眼睛,有些雀跃地点头,像是一弯真正从天上落下的明月。
谢昀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还有何事?”
朔月纠结许久,小心问道:“陛下,裴玉言……”
谢昀等他这话许久:“活着。”
朔月眼睛亮了一瞬,旋即又立刻黯淡下去。
那幅血淋淋的模样,即使活下去,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谢昀不动声色地扫过朔月的神情,在其中发现了低落的情绪,颇觉意外。
——这家伙倒是越来越与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他原以为朔月是池子里养着的金鱼,会高高兴兴地吃人撒给他的鱼食,却懒惰地不肯游远一些,温良漂亮,却没什么脑子,不论悲伤还是思考,几个呼吸就能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他不仅会认字,会读书,还会思考,会怀疑。
说到底,朔月也是谢从清痴迷长生的受害者,又如何能将真相不揭怪罪到他身上?若自己迁怒于他,岂非又是一个谢从清?谢昀缓缓吐出一口气。
朔月还想问什么,却见谢昀已经转身离开,便也匆忙站起身来。
还有几分懂事。
谢昀略略欣慰道:“不必送。”
朔月点点头,仍旧踏着他的影子亦步亦趋。
谢昀迈了两步,忍不住回头:“你做什么?”
“……”
朔月不声不响地盯着他。
不需多言,谢昀立刻想到那一夜朔月对于睡在自己身边的执拗。
他眉头跳了跳:“朕不需要……”
一刻钟之后,朔月躺在地板上,朝谢昀投以安宁的目光:“陛下,做个好梦。”
片刻,严丝合缝拉着的床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睡吧。”
【作者有话说】朔月眼睛亮晶晶:陛下你需要我!
我可以睡地上!
我超级称职!
谢昀:……行吧。
(稍微改观、勉为其难)读书,认字,打瞌睡一场春雨过后,天气一日日地暖和起来,玉兰花期将尽,碎了满地雪白旖旎。
这日午后,谢昀忙完了上午的琐事,难得空出些许闲暇功夫,不料却在千鲤池附近的婆娑树影下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制止了李崇等人的跟随,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正瞧见捧着书本研读的朔月。
春日迟迟,午间的好日头大片大片洒落在人身上,连头发丝都描摹出金灿灿的光辉。
朔月膝盖上搭着一卷书册,以手支着下颌,只留给他一个侧影,长睫低垂,青衣绣着翠竹,安宁而纤秀。
谢昀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朔月总是很乖,安静的像只哑巴小猫,在察觉到谢昀不喜欢他形影不离地跟随后,便会拉开一段距离,踩着他足迹的末端,不长不短地随行,似乎是要确保在谢昀遇到危险时能第一个冲上前去。
哪怕是休憩时,也不曾再占据他的床榻,而是乖乖地睡在地板上,像寄人篱下的小家雀,害怕掉落的羽毛弄脏别人家的庭院,因此小心谨慎,妥帖地收好每一根羽毛,即使被踩了爪子也只会小声道歉。
……乖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谢昀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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