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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遇到的危险之事数不胜数,这件事在其中并不算多么突出。
他不为刺客叹息。
想问的太多,谢昀索性开门见山:“你不恼?”
恼什么?朔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反问:“我为什么要恼?”
因为……你替我挡了一箭,再度救了我一命,但当你醒来时,我不在你身边。
朔月没提初初醒来时的那一点无所适从,答的理所当然:“我总是会醒的,陛下公务繁忙,当然不必时时看着我。”
“……”
谢昀心口堵了一堵,不咸不淡地嘲讽,“我们朔月当真是赤诚忠勇,体恤上意。”
他压着心中郁气,仔仔细细地叮嘱:“往后不要直接扑上来。
虽然你不会死,但疼这一场,也够受的,何况……”
何况人体玄妙,便是不死之身,又有谁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呢?昨晚朔月的血止不住一样地流,仿佛要把这具不死之身贮藏的生命全都流尽一样。
他不得不承认,昨日他还为契约伤神,如今这个担忧没有消除,但一刹那间他便不在意了——他只想让朔月活着。
朔月依旧很乖,也依旧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执拗:“我怕陛下受伤。”
“我若受伤死去,还有下一任皇帝。”
谢昀一说话又忍不住阴阳怪气,“你又不会没地方去,指不定新的皇帝还不会逼着你读书。”
朔月脱口而出:“真的吗?”
“……假的。”
谢昀磨磨后槽牙,冷笑着发誓,“你尽管放心,就算我死了,也要留遗诏让你读书读上两百年。”
朔月默默闭嘴。
——如果我不是皇帝,你还会愿意做这一切吗?然而,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怕看到朔月懵然不解的神色,或许是怕听到那个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昨夜的话题无人再提,好像从未发生。
朔月不躲不避,只扬起面庞看他。
这么脆弱又美丽的生物,以如此驯服信赖的姿态依赖着你,仿佛你就是他的全部。
谢昀久久注视着他,终于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少年时的某个春天,看见孩提时埋在角落离的杏核冒出一个不起眼的绿芽,在花明柳媚的日子里,一年里最新鲜的风拂过面庞,让素来克己复礼的人有想要迎风大叫的冲动。
但这种感情却又比那绿芽、那春风更强烈,有着难以想象的旺盛的生命力,仿佛只需要一滴水,只需要这样一个简单的契机,便能顶开蒙在头顶的厚厚泥土,得见天日。
忠贞以虚伪和谎言为基石,建立在混沌之上,清明之下。
他已经放任它破土而出,却不知道该不该让它展露于朔月面前。
朔月会愿意吗?他懂得“不愿意”
吗?他沉默太久,直到朔月拽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陛下不生气了?”
鬼使神差,谢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接话,反而道:“我同林小姐没有什么,你别多想。”
再给我一点时间。
谢昀默默地想,待我有能力抗衡皇祖母、清洗庞大的林氏一党、将朝堂全然换上自己的势力……不会很久了。
朔月看起来不太懂,但还是乖乖应下:“知道了。”
想了想,他又道:“陛下娶谁我都高兴,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不让陛下和皇后娘娘难堪。”
谢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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