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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宅子右侧就是一条巷子,一人多高的墙头,自然拦不住身怀武艺的人进来。
柳玉珠带着秋雁悄悄走到厅堂门口,往墙边一看,就见有个修长的黑衣人影站在那。
月初无月,厅堂也只有一盏昏暗小灯,柳玉珠眯了眯眼睛,直到那人闲庭散步般来到近前,柳玉珠才看清了陆询的样子。
白日他喜穿白衣,温雅俊逸,今晚换上黑衣,他的俊美中便多了三分凛冽。
站定了,陆询瞥向秋雁,显然是不欢迎秋雁在场。
柳玉珠只是留秋雁陪她壮胆,怕翻墙进来的另有其人,并非指望秋雁能在陆询意图不轨时出手阻拦,现在最紧张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她便示意秋雁回耳房休息。
“有事叫我。”
秋雁临走前,朝柳玉珠笑了笑,自始至终无视陆询的样子,似乎并不惧怕他。
柳玉珠突然好奇,如果秋雁与陆询打一场,谁会赢?
目送秋雁进了耳房,柳玉珠看看陆询,低声问:“大人有什么事吗?”
陆询朝厅堂里面看了眼。
柳玉珠只好让开门口,请他进去。
陆询扫眼厅堂,微微皱眉,像回了自家一般吩咐道:“备茶,最好是龙井。”
柳玉珠想到那私契,应了声,去了厨房。
热水很快烧好,柳玉珠泡好茶,端到厅堂,倒茶之前解释道:“这是今年的龙井新茶,原本我们是买不到的,都是托姐夫的福,他爱喝这个,每年都专门去府城茶农那边亲自挑选,回来也会送我们一些。”
说着,她将倒好的茶水放到陆询面前。
正要缩手,陆询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柳玉珠心里一慌,想缩回来,陆询攥得紧紧,另一手压住她的指尖,迫使她的整个右手掌心都暴露在他眼前。
一盏灯光昏黄,柳玉珠的右手乍一看白皙纤长,然而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她的掌心与指腹磨出了一层茧子,有薄有厚,葱白般娇嫩的肌肤上更是散乱地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算严重,可那些深色的结痂出现在她的手上,便如好好的一块儿美玉突然生出瑕疵,暴殄天物。
“怎么回事?”
陆询抬眸,看着她问。
柳玉珠低着头道:“我在学制伞,技艺都是熟能生巧,刚开始难免受些小伤。”
陆询:“你很缺钱吗?”
他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柳玉珠挣了几次不管用,干脆随他攥着了,解释道:“我不缺钱,但我们柳家的制伞手艺不能断了,哥哥要读书考功名,我自愿跟着我爹学的。”
陆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不是很怕疼吗?现在怎么不怕了?”
他这话,又将柳玉珠的回忆拉到了去年侯府。
她慢慢地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
烛光跳跃,她羞红的脸像一枝娇艳的海棠,垂眼不敢瞧他,瞬间也将陆询带回了那三晚。
他低头,食指指腹自那些小痂上轻轻抚过。
柳玉珠很痒,趁他不留神,嗖的缩回手,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陆询笑了笑:“按照文书,你该奉我为主,这里虽然是你的宅子,你也要听我的话。”
柳玉珠认。
陆询:“那我让你坐下了吗?”
柳玉珠暗暗咬牙,站了起来。
陆询似乎很满意她的懂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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