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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飞了一圈吗?额头的汗水滑过眼皮流进眼睛里,视线变得朦朦胧胧,经过茂密的梧桐树林,树底下忽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应淮。
他站在树影里,看不清表情,也没朝谢祈枝做任何一个加油鼓劲之类的会干扰到他的动作,跟在他身后往终点线走去。
一直到最后一段才小跑了几步,接住累到要跪到地上的谢祈枝,说:“别蹲,再站一会儿。”
谢祈枝腿软得难受,费力地抓着应淮的衣袖,发烫的额头抵着他不停咳嗽。
应淮有些奇怪谢执蓝为什么还没来,扫视一圈围过来的初中生,没见到哪个人拿着谢祈枝的水杯,他低头问:“你的水——”
声音蓦然止住。
谢祈枝掩着唇仍在咳嗽,围观的初中生们瞥见从他苍白指尖露出来的深红色,露出惊恐的表情:“黄老师——他吐血了!”
“啊——”
谢祈枝张大嘴巴。
医护人员用镊子取出止血的棉花球,说:“好了,血止住了。”
桌上的塑料小盒子里装着一颗白色牙齿,她拿给谢祈枝说:“这应该是你最后一颗乳牙,换完牙就要长大了。”
“记着,两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喝水最好喝温水,少吃酸的、刺激性的食物。”
谢祈枝把牙齿装进口袋里,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应淮取回了谢祈枝落下的水杯和帽子,谢祈枝看到他就问:“我哥哥呢?”
应淮走进来说:“被女生拐跑了。”
谢祈枝一脸不高兴,应淮低头看他,左手掐住他的脸颊让他张开嘴,往里看了一眼:“还好掉的不是门牙,不然说话都漏风。”
谢祈枝推开他的手,在医护姐姐的笑声里抗议:“我的门牙早就换掉了。”
应淮揉他的脑袋,和医护人员打了个招呼便带他离开了。
应淮问他:“除了掉牙,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祈枝说:“我好渴,姐姐让我喝温水。”
“我们去加点热水。”
应淮又问,“还有呢?”
谢祈枝双腿沉得像灌了铅,他摇晃应淮的手和他撒娇:“腿酸,应淮哥哥抱我。”
应淮就把水杯挂到谢祈枝脖子上,帽子叠起来,随手塞进口袋里,蹲下身,托着他的腿将人抱起来。
他走路很稳,谢祈枝把脑袋靠在他肩头,困意上涌,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水杯的存在感太强,硌在胸前很不舒服,他取下来挂到应淮脖子上去,应淮没有说话也没有瞪人,那就是同意了。
今天是运动会特供版的百依百顺应淮,谢祈枝心安理得地趴到他肩头。
他的发梢细绒绒的,扫过颈侧时很痒,应淮想把他推远一点,又忍住了,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孩的运动衫仍然有些湿,出汗量不小,一靠近就能从他头发上闻到一股咸咸的薯片味道。
应淮叫他:“别睡,先喝点水。”
谢祈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半阖着眼皮,拖着嗓音困倦道:“好,那你走快一点。”
装上热水,谢祈枝仰着脑袋,咕咚咚喝掉半壶,像只小水牛。
应淮带他回教室睡一会儿,顺便等谢执蓝回来找他。
合眼前,谢祈枝看到应淮倚着门框在给谁发消息,睡醒后却不见他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从前桌的课表里看到下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难怪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运动会的广播声停了,换回放学时间舒缓的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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