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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听到张行简温声细语:“炉子上暖着热茶,你喝点暖身子。”
沈青梧对此不满:“你为什么不端茶给我?”
她还不满:“我进门了,你都不来迎接,不帮我脱衣服。”
她说完便一怔。
以前哪有人管她刚从哪里回来,哪有人管她冷不冷热不热……都怪张行简!
每次她进屋,他都要上前相迎,帮她擦雪,帮她拿氅衣……她是否被他弄出毛病了?伏在桌前的张行简目中浮起一些笑。
但他抬起脸,无辜极了:“我在忙你的课业,不是吗?”
他很好说话:“下次一定迎你。”
沈青梧脱下氅衣,向他走过去:“忙我的课业?你教书教得一点也不认真,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张行简笑吟吟:“我想教你绘画。”
他提醒她:“昨夜你不是与我说,博容不教你画画吗?我教。”
他笑容恬静:博容给她留下的印象,他要擦去;博容没有给她留下的印象,他迫不及待要留下烙印。
他不信自己比不上博容。
沈青梧挠脸:“我不擅长画画。”
张行简:“又不是让你成为绘画大家,知道个意思就成了。
而且,我教你画画,也有我的私心。”
沈青梧已经走到他面前,他起身让座,拉着她,要她坐在桌前。
他从后俯身,与她一同看他的“半成品”
。
坐在圈椅中的沈青梧,便看到张行简之前的画作:什么圆圈,什么树,什么山什么草。
画面草率,意境却好。
她看不懂他画的什么,但是那笔法十分舒展,连她都能看出,张行简的笔下章程,不比博容差。
郎君气息从后轻拂,贴着她脖颈,微笑:“看出什么了吗?”
沈青梧憋出一个字:“好。”
张行简轻笑。
她脖颈被他气息撩得发痒,心口登时软了一半,半边身子也要被他笑得发麻。
沈青梧忍着自己胸腔中突然滚热的心跳,勉强听张行简说:“梧桐,我在画一幅画……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沈青梧心不在焉。
他从后抓过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去握笔。
沈青梧心猿意马,早已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便任由他这么半拥着,从后带着她一同画了几笔。
沈青梧手指在此时僵硬万分,一点不比平时舞刀弄枪时的灵活。
她耳朵听到“礼物”
。
她嘟囔:“我不要。”
但是语气已经十分敷衍,不如往日那般坚定。
他总是会蛊惑她——在不停地送她漂亮衣物,在每日帮她梳妆打扮后,沈青梧沉溺于他的温柔窝,有些抵抗不了他的礼物攻势。
因为张行简说:送衣物怎么能叫礼物呢?她总要穿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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