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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都死了,你还要为他说和?”
谢昀呛了一下,旋即嘲讽道,“如此情深意厚,怎的不随他一道去了?”
“我死不了的。”
朔月说得冠冕堂皇,“何况陛下尚在,我怎么能离开。”
明明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听起来倒也舒坦。
对着那毫无顾忌亦无城府回望自己的眼神,纵使心头郁闷的翻江倒海,谢昀也只剩了叹息,哪里还说得出旁的:“……你早晚要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这种傻子放到外面,怕是不出日便要被人贩子拐进深山老林中去。
朔月并不赞同:“吃掉我的肉,还会再长的,怎么会剩不下。”
那一丁点叹息立时消散,谢昀被气的闭了嘴,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家伙气的闭眼。
“神灵若真的降下你这样的恩赐,大概也不用做什么神灵了。
难不成神灵的恩赐全都大字不识一个?”
谢昀冷冷讥讽。
朔月却愣了愣,又问道:“那,我是……怪物吗?”
这又是什么话。
谢昀蹙眉道:“什么?”
朔月抿了抿嘴:“没什么。”
他嘴上说着没什么,面庞上的低落却是显而易见。
谢昀凝视着他良久,叹了口气:“赶紧吃饭吧。”
朔月救他一命,他自然想着给朔月留下后路。
长生不死自然人人觊觎,谢从清痴迷长生,将人如禁脔一样养在身边十年,教的歪门邪道,那什么不由和尚也为了长生耗尽心力,保不齐来日也会有那胆大妄为痴心妄想之徒对朔月下手。
若朔月有自保之力便罢了,可偏生这家伙……朔月正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笔,察觉到谢昀的目光,连忙弯了眼睛朝他讨好地笑,生怕自己让他背书练功一样,方才的低落转瞬之间已经无踪。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谢昀,这家伙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谢昀黑沉沉的眸光翻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起来,去演武场。”
下午有空闲,谢昀亲自带着朔月去了演武场。
若不是读书的料,会些武艺傍身总是没错的,哪怕将来逃跑也比旁人快些。
春日天气晴朗,阳光明丽,但不炙热。
朔月头一回骑马,倒不算困难,兴致勃勃地围着马场转圈。
谢昀想象中的场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实际的场景:有一只蜗牛超过了马。
还好,没掉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谢昀自我安慰,然后悄悄放开了缰绳,试图让马稍稍跑两步。
而后……与目睹他动作的朔月四目相对。
白马被驯得很好,性子温驯,松了缰绳也没有闹腾,依旧慢吞吞地绕着围场行走。
朔月拉住缰绳,认真地低了低头:“陛下,你以后有了皇子,是不能这么教的。”
谢昀:“……什么?”
“书上讲,要循、序、渐、进……我摔下来不要紧,可如果是小皇子摔下来,会出事的。”
这是他今日上午的收获。
谢昀磨一磨牙,回敬道:“不必担心,若朕有儿子,绝不会长到十七岁还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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