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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索侧身落地的瞬间,臂膀被锋利的东西狠狠嵌入,他吃痛,立即将其拔出,血淌了满手,他面色铁青地看着那枚铁蒺藜。
松散的尘土之下,松懈的绳索一被拉紧便裸露出来,绳索上绑着密密麻麻的铁蒺藜,甚至是锋利的斧钺刀枪。
战马倒地不起,山丘上暗藏许久的齐人兵士们叫喊着冲下来,将萨索与他的胡人兵围困其中。
萨索怒吼着起身,奔向魏德昌。
而杨天哲此时与魏德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立即分兵回头再朝胡人的驻地而去。
胡人驻地的毡帐被沾了猛火油的箭矢烧成一片连天火海,萨索正与魏德昌缠斗之际,回头远远一见那片火光,他分了神,立时被魏德昌一刀穿胸。
萨索睁着失焦的双目,倒在血泊里。
魏德昌立即取出怀中事先写好的丹丘文字条,俯身在萨索身上沾了点血,又唤了人,将胡人的隼奴待过来,一刀压在他颈间:“要么老子挖了你的眼睛,要么,你把你养的猎隼放出去!”
观战的齐人斥候见状,立即骑马往雍州城门回奔,在马背上又放出一枚鸣镝。
“将军,倪公子!
鸣镝响了!”
段嵘立即走入毡棚。
“秦将军,整军待战吧。”
茶碗里微白的热雾上浮,徐鹤雪轻抬起眼睛。
石摩奴才近玛瑙湖,远远地便望见胡杨林尽头似乎有连绵的火光,凛冽风声中,似乎还能听见震天的吼声,来回拂动的“秦”
、“魏”
旗帜。
猎隼俯冲而来,涅邻古立即将其抓住,取下铜管,展开沾血的字条——“魏在此,雍州城无粮。”
“将军!
看来魏德昌已经烧了咱们的粮草!”
涅邻古不由担心其自己的侄儿萨索。
“咱们断了雍州城的粮道,他们果然按捺不住,”
石摩奴看着那片隐约闪烁的火光,立即下令,“涅邻古,你我兵分两路,你去救援萨索,杀了魏德昌!
我则趁他们防守不足之际,攻城!”
“是!”
涅邻古立即领命。
石摩奴领兵疾奔至雍州城门之外,果然看见城楼之上的马面中少了些防备,他在马背上扬声:“秦继勋!
你若不出来与老子一战,老子立即去杀你义弟魏德昌!”
号角吹响,城楼上的齐人兵士来回奔走,显出涣散的慌乱之态。
“果然来攻城的是石摩奴。”
沈同川心中骇然,杀宋嵩那日,他已在战场中见过这位倪公子的身手,却不想此人在战场之外,亦能运筹帷幄,滴水不漏。
来攻城的是石摩奴,便说明他领来的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他被烧光的粮草激起无边的怒气,对“防守空虚”
的雍州城再不是虽攻亦能不攻的态度,他受了此等屈辱,亟待向这座孤城讨回。
“城中一部分的火器都已交给魏统领,”
徐鹤雪神情冷静,“只要我们能将石摩奴拖住,魏统领与杨统领定能抵得住一个涅邻古,平安归来。”
“好!”
秦继勋精神奕奕,只要挺得过今日,没了粮草的石摩奴,便是秋后的蚂蚱。
沈同川跟着秦继勋先行出了毡棚,倪素与徐鹤雪几乎是同时起身,她迎上他的目光,“熬药的时辰到了,我得去,你也去吧。”
两人在城墙底下分开,倪素看着徐鹤雪走上石阶,她便在底下挽起衣袖,招呼钟娘子将竹筛中的药材拿来。
胡人的投石车不断朝城墙上投射石头,清源寺的僧人们亦在城墙上指挥着兵士们往底下投石,城门徐徐打开,秦继勋与段嵘骑马领着雍州军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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