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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陀护法怒笑着拍桌而起,从身后拔出两杆拴着金刚铃的缨枪来,声音巨如洪钟:
“哈哈哈!
身为长辈!
!
身为长辈他娘的还能将人照顾到床上去的?张鄜啊张鄜,你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
霎时,殿中六十六扇琉璃宝窗应声震碎,香炉灯台、斗帐花幔皆被狂风骤雨掀翻在地,檐上金铃疯魔般地摇颤不停,仿佛要把听者的耳膜与血肉都搅碎一般!
难陀护法将那缨枪轮过地砖,发出一道刺耳的“咯吱”
声,他朝身后的武僧作了个手势,用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笑道:
“丞相大人身在高堂,醉心权术久矣,这双握惯了笔杆子的手想来已然提不动刀了,去!
你们几个先去给他热热身手,让他回想一下杀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
雨锈(九)
“我数三下,殿下你往回跑,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沈长风从石壁侧边抄来一盏长明灯,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几块松动的地砖,随时准备将灯里烧得滚烫的鲛油泼下去。
“三、二、一!
!”
钟淳脸色发青地拔腿就跑,脚底卖力地都快跑出火星子了,忽然听见后头荡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惨叫声:
“……烫烫烫烫烫死我了!
!
我嘞个亲娘啊!
!
——”
他实在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地砖底下钻出了个人模人样的东西,披头散发地看不清长相,但那肥硕的身躯活像只偷吃油水过多而重度积食的肥耗子,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地缝之间。
沈长风看清那人面容时,额上的青筋陡然暴起,一把攥住那东西的衣领,暴喝道:“是你!
??你不是被霍京关起来了吗,怎么会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
??”
钟淳闻言也好奇地溜了回来,只见那“肥耗子”
见了沈长风却更像见了鬼似的,迫不及待地想把脑袋往地底下缩,奈何他的身材过于魁梧,脖子又被沈长风制住,浑身皆不得动弹,只得哀哀地陪笑着:
“唉哟……这不是沈、沈大人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原来眼前这蓬头垢面的“肥耗子”
竟是众人苦苦找寻已久的桂州太守乔泰本尊!
沈长风见着他简直火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积攒的涵养被怒气焚烧殆尽,跟拔萝卜似的将那乔太守一把拔了出来,掐着他的脖子冷笑道:
“先前我去桂州之时是谁主动请缨将我们带去‘剿匪’?最后又把一群人跟耍猴似的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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