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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做贼心虚,虽明白主人现在可能还未发现东西被偷,但面对主人时总是没法表现得那般坦荡自然。
“贺大将军,老身侄儿贪渎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此案必有蹊跷,若说几千斤铜钱,或许他有这个胆子去贪,但是几十万斤,便是打死他他也没这个胆子下手的。
求贺大将军看在两家素有交情的份上,伸一伸援手,别让他当了真正得利之人的替罪羊。”
孟老夫人言辞恳切地开口道。
张筠姬也道:“贺大将军,姑祖母说得是,我阿爷必是被人陷害的。
他赴任铜冶使才多久?哪有这般能耐贪渎几十万斤的铜钱?”
贺砺忍不住一笑。
孟老夫人与张筠姬俱都惊愕地看着他。
贺砺朝门外挥挥手。
侍立门侧的丫鬟退出门去。
贺砺扫视孟老夫人与张筠姬一眼,缓缓开口:“二位的意思是,让我千万援手,别让张伯兴当了我的替罪羊么?”
此言一出,孟老夫人与张筠姬如遭雷击,都僵在了原地。
贺砺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孟老夫人看着他年轻冷峻的侧面,双颊肌肉颤动,喃喃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张筠姬面如死灰。
贺砺放下茶杯,转过脸来,看着堂上面无人色的一老一少,双手交握,面露疑惑道:“其实有一点我很想不通,以前我不在,也就算了。
可我回来之后,你们为什么还敢那般肆无忌惮地欺负彤娘呢?嗯?我贺砺,在你们眼中就这般愚蠢无能?”
“不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是当初告知贺大娘子时没说清楚,她误会了……”
“哦,这般说来,倒是我阿姐的错?”
贺砺面无表情地盯着张筠姬。
张筠姬嘴唇颤抖泪流满面,摇头。
“闲话少说,要我放张家一马,可以。
你俩回去以死谢罪,天黑之前让我听到你俩的死讯,我就给张家留点香火下来。”
贺砺道。
这下连孟老夫人也开始抖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彤娘的祖母,嫡亲祖母,你怎么能逼我去死?”
她道。
贺砺瞧着她,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她的嫡亲祖母,不然当年你怎么能逼她嫁给晏辞呢?可你又不是我的嫡亲祖母,我为何不能逼你去死?”
“你就不怕我们将真相告诉你的政敌吗?”
张筠姬绝望到极处,拼死反扑。
“真相?你有吗?”
贺砺觉得好笑,“当然,你若觉着有人会信你,走出卫国公府大门之后,你尽可以去试试。
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们,让你们自尽谢罪,已经是我顾及彤娘的感受给予你们的最大体面,若是你们不领情,那可能就会死得非常难看了。”
他起身,自顾自地往堂外走去,冷酷而专断:“记住,日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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