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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出声,也不敢从沙发后走出来。
他知道,一旦他这时候走了出来,一定会被逼迫着做一个选择。
他也不知道小提琴课与英语课他更喜欢哪一个,或者说更不喜欢哪一个,毕竟两者都不是他所喜欢的。
哪怕是母亲喊着他的名字,他也不做声。
父亲已经走进了书房。
“难道他又出去哪儿疯了吗?”
找不到人的母亲最终也放弃了,然后谢维松了口气般从沙发后走了出来。
大家都认为他出门了,那他确实得出一趟门。
然后他在大街上与同样出来的阿尔贝特碰了面。
“我父亲给我找了一个英语老师。”
“可你不是还有德语课吗?”
“对,所以我爸爸说,要暂停我的小提琴课。”
“天哪,天哪!”
阿尔贝特哀痛地大叫,并不是因为不能与谢维见面,而是自那次头一回去了谢维家后,阿尔贝特就被准许可以去他家蹭小提琴课,而且科奥瑟还挺喜欢他的。
“那你还上劳拉的课吗?”
“不知道……”
谢维眨了眨他那两只带了点儿棕的眼睛,“这得由我父亲决定。”
“那好吧,”
阿尔贝特说,“现在我愿意承认你比我要惨得多了。”
“这是事实。
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事实。”
如果谢维不能去上劳拉的课,即使阿尔贝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他会发自内心地想念他。
他们彼此二人,在内心里,对于彼此来说,他,谢维,或者阿尔贝特,是精神上的对手关系,他们从不会去做伤害对方的事,但阿尔贝特想要在学术上超越谢维,就像谢维想要在拉小提琴的造诣上超越阿尔贝特。
事实上,谢维只上了两节英语课。
因为谁也没料到,一场意外降临在德萨乌一家。
若昂·德萨乌去世了,享年39岁。
也许别人不清楚,甚至连德萨乌夫人也不知道,但若昂的朋友们却很清楚,若昂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因为,他是支持□□党的一员,是嘴里喊着“弗朗哥万岁”
,是一个告发了无数人民阵线的叛徒。
“这是一场谋杀……”
德萨乌夫人似乎很难接受丈夫的死亡。
谢维不是很能理解,他无法理解死亡这个概念,无法理解母亲的悲痛,无法理解教会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只能分辨出部分异样的眼光,那是对他的同情,虽然他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后来他回忆起这些破碎的记忆时,总是很庆幸,除了卡萨尔斯骑士,幸好还有阿尔贝特陪在他身边。
对于谢维来说,父亲的死去并没有带来什么不同,他罪恶地甚至是有些开心的。
因为他总算是解脱了,母亲沉浸在痛苦中,小宝拉陪伴在母亲身边,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这样很好。
卡萨尔斯骑士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的所有做法。
当谢维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在讲课的修士,包括以往爱嘲讽他的令人讨厌的一部分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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