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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腔转高,沈流霜手中竟幻化出一把长刀,通体黑沉,环绕电光。
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是清晰,似凛冬风霜,叫人止不住战栗:“三打,瘟家百鬼断迹踪。”
声落,雷起。
刺目惊雷如蛟龙怒吼,聚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妖邪困缚其中。
沈流霜长刀带电,所过之处,灵线纷乱湮灭。
阎清欢:……阎清欢心口狂跳。
阎清欢一阵恍惚。
阎清欢深深吸了吸气。
爹,娘。
长安……真的卧虎藏龙!
今夜的长安城,注定不太平。
天边闷雷作响,迟迟未曾落雨。
明月山巅的别庄中,一派肃杀之气。
赵风扬背靠墙角,战战兢兢看着眼前一幕,瑟瑟发抖。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好人。
与人为善这种事,于他而言只是累赘。
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顺从本心。
喜欢的就夺来,想要的就抢来,倘若有谁拦住他的去路,杀了那人便是。
只要他过得顺遂,旁人如何,与他何干?就像二十多年前,见到那块玉佩时一样。
玉佩的主人是个庄稼汉,因女儿身患重病,不得不变卖传家宝,从而筹些钱财。
赵风扬混迹黑市已久,一眼看出那玉佩绝非凡物。
若想买下,所需的钱财他几辈子也挣不来。
可……谁说他只能买下?赵风扬善于虚与委蛇,佯装买家向那庄稼汉搭话,听说他女儿得病,便提出去他家一探,说不定能帮他女儿寻个有名的郎中。
庄稼汉那时的表情,他至今也没忘掉。
惊讶、喜悦、茫然,混杂着不加掩饰的感激,仿佛遇上了什么大善人似的。
实在可笑。
接下来的一切,与他预想中相差无几。
庄稼汉领着他和三个学徒回到家中,热情招待一番。
他明面上谈笑风生,心中早有打算。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赵风扬已记不大清,印象里,唯有充盈鼻腔的血腥气、不绝于耳的哭声怒骂声,以及满目燃烧的熊熊烈火。
对了,还有他将玉佩一把夺过,并将刀锋刺入庄稼汉心口时,后者那双错愕的眼睛。
这不能怪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块玉佩在黑市中卖出了高价,从那以后,他们四人彻底翻身。
陈书之是一行人中的老幺,胆小怕事,那晚被吓得哭哭啼啼,甚至想过放弃。
结果还不是被钱财堵住了嘴。
秦礼和与穆涛都选择用那笔钱经商,可惜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总爱当和事佬,生意做得不大不小,闯不出名堂。
只有他赵风扬,一日日成了全长安最富有的玉石商。
所以……究竟为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还有人来寻仇?他分明仔仔细细确认过,那一家人全都死透,连尸体都被烈火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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