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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容挑起少年松松绑在脑后的马尾辫,笑得随意:“让一个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的方法有很多种。”
炎山的洞穴在土坡最顶层,面积是旁边祭司洞穴的好几倍,足以彰显这位红石首领的霸道和贪婪。
只是站在洞外,丛容便闻到了里面传来的浓烈恶臭,青年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祭司午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炎山的洞穴虽大,却被兽肉和皮毛塞得满满当当。
这次冬猎,他一个人一口气占了十头铁角兽,去掉内脏和骨头,纯肉也有几千斤。
这些肉有的被装在石桶里,有的则直接堆在地上,兽血渗进沙地,留下黑红色的印迹。
室外气温直逼严冬,洞内燃了三堆硕大的篝火,热得像初夏,大部分兽肉因此已经开始腐烂,米粒状的白色蛆虫钻进钻出。
注意到丛容的目光,祭司午耷拉着眼皮解释:“首领大人怕冷。”
炎山躺在洞穴最靠里的台阶上,浑身上下被兽皮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之前被驱赶出去的私奴和情人让祭司午重新叫了回来,负责照顾首领大人,然而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只能像鹌鹑一样傻乎乎地站在旁边。
丛容甚至看到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奴趁其他人不注意,用石刀偷偷割生肉吃。
如果说曾经的炎山是一头强壮蛮横,人人畏惧的猛兽,那么如今,这头猛兽因为伤病失去它尖锐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彻底成了一滩无人问津的烂泥。
没有人再会惧怕他,即便是他最瞧不起的低贱的奴隶。
“你去看看吧。”
祭司午大概也想到了炎山的今非昔比,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感。
丛容走到炎山身边,伸手正准备掀掉对方身上层层叠叠的兽皮,被一旁的少年抢了先。
炎朔没说话,只瞥了眼他丛哥干干净净,骨肉匀停的手指。
丛容有洁癖,但处于工作状态的丛医生没有,原世界比这更糟糕的病患他都给清过创。
尽管如此,丛容还是朝自家小崽子笑了笑,炎朔抓着兽皮的手一紧,然后毫不犹豫地掀开,霎时间一股比刚才浓烈十倍的恶臭扑面而来,丛容反应极快地拉着少年后退几步。
炎朔顺势将兽皮扔到地上,无数白色的蛆虫如雪球般散开,往四面八方蠕动。
离得最近的一名女性族人,目测是炎山情人中的一个,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无比熟练地用脚踩扁,丢给那名偷吃生肉的私奴,后者用不符合他瘦弱模样的速度接住,扔进嘴里。
丛容:……这一刻他忽然无比庆幸,系统给自己安排的初始身份是红石部落的公共奴隶,而不是首领大人的私奴。
“够了!”
祭司午厉声制止了两人的行为,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指着女性族人道,“去给他弄点肉汤,这里这么多肉还不够你们吃的吗?”
族人不敢违背祭司大人的命令,拉着奴隶走了。
丛容从篝火里捡了一根燃烧的树枝将蛆虫仔细烧干净,然后才走过去查看炎山的情况。
对方半个身体都被脓血和腐肉覆盖,炎朔那一下并没有把蛆虫完全抖干净,这些无脊椎的软体小生物已经把首领大人当成了自己的窝,贪婪地汲取着后者身上的养分。
丛容好不容易找到病灶所在,炎山右侧的盆腔烂得一塌糊涂,应该是兽群暴动的时候,被铁角兽角顶撞所致。
丛容看了眼人事不知的首领大人,男性盆腔内存有前列腺、尿道、膀胱组织,还附着有肌肉负责托起直肠,如果肌肉松弛则可能出现直肠脱垂,简称脱肛。
所以洞穴里会这么臭,不仅因为伤口溃烂,还因为昏迷中的炎山大小便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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