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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罚你抄的《策论》可有用心在抄?”
小魔头蔫蔫的,主动辩解道:“您罚我抄的那些书,我都有好好在抄,一天也没懈怠!
不信……不信您问先生!
问陈勖!
……”
“阿父没有不信。”
张鄜擦去他眼眶凝着的泪:“不过,既然离当日约定期限只余短短五日,暄儿今晚怎地会不顾陈勖阻拦偷跑出来?”
张暄闻言心头一酸,眼睛巴巴地望着躺在床上的那只胖猫儿。
鼻尖又忍不住地冒了红:“因为我偷听到他们说……他们说、说奴儿三三死啦!”
“我、我不相信,我在小院里熬了这么久,分明只剩五日就能见到奴儿三三了,它怎么能死了呢!
听下人们说奴儿三三近日里都是和阿父一起睡觉的,于是我就……呜……就自己跑来阿父的卧房了——”
张鄜轻轻地道:“它没死,只是睡着了。”
“不信暄儿自己去摸摸看。”
张暄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掀开帘帐低着脑袋看了一会,随即又将掌心放到那胖猫儿的肚腹之上。
直到感受到那儿传来微弱而平稳的呼吸时,他才破涕为笑地惊喜道:“没死!
奴儿三三没死!
——”
小魔头兴奋地将胖猫儿翻来覆去地揉了几圈,却见它仍是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全无往日里翻他白眼的神气嚣张,不由有些失望:
“可是它为什么不醒过来呀……”
张鄜也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床上那只沉睡的猫儿。
良久,他才道:
“……阿父也不知晓。”
*
三日后,上京这场翻天覆地的暴雨终于有了歇止的预兆,久经浩荡的人间亦从水深火热之中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虽还是阴雨绵绵的天,但仲夏的闷暑气却被狠狠地削去了七分,连迎面拂过的风都透着丝丝密密的凉意来。
外边天还未亮,钟淳便秉着烛火在置衣的箱柜前挑挑拣拣,最终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件象犀白的暗纹锦服。
这件衣裳是过年时皇帝赐给众皇子的礼服,他一直没舍得穿,在衣橱里积了几个月差点儿憋出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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