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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灾当道,家家户户存粮无几,为了节省只能一天甚至两天一顿饭,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只期望能熬过去活下去。
但是今天不同,中午各家各户的锅灶都燃了起来。
烟囱里冒着白烟,空气中飘着饭香。
明天男人们要进山狩猎,要为他们准备足够的干粮。
那些不符合条件及没能抽到名额进山的人家,无需多说,都把家中最好的全都拿了出来。
张小卒的家在村子最西边,三间泥墙茅草顶的屋,是村子里的伯伯叔叔们帮他盖的。
院子里,张小卒把家里仅剩的半袋麦子提了出来,准备磨成面做饼,带着路上吃。
麦子是他自己种的,种麦子的地是他自己开的荒地。
他孑然一身,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开荒刨地那都不叫事。
可惜闹旱灾,地种不了了,不然他今年是打算一口气再开三亩荒地的。
张小卒把麦子倒进木盆里,再倒上水浸泡。
只有这点麦子,可不敢去皮磨成白面,而是要把麦皮一同磨进去。
这样做成的饼尽管口感不好,还拉嗓子眼,但饱腹扛饿。
麦子需要泡一段时间,张小卒拖了个木凳坐在一旁等,看着木盆里不断冒起的微小气泡,不知觉间有些怔神。
今天的成人礼虽不热闹隆重,但很顺利。
自今日起他张小卒,哦不,应该是自今日起他张大用就是真正男子汉是大人了。
更值得高兴的是,村长爷爷及村中族老们允许他在柳家村落根。
如此,他就再也不是无根浮萍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地娶妻生子了。
想到娶妻生子,张小卒不由脸颊微红,脑海里浮出一位姑娘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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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名叫刘雀儿,是本村的,住在村东头。
姑娘命苦,父亲刘大有四年前病逝,留下她和她娘以及一个弟弟。
娘仨个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张小卒得空就去帮忙干活,甚讨雀儿娘欢喜。
雀儿娘是个开放的婆娘,早就当着全村的人说了,等雀儿成年就许给张小卒当婆娘,谁家若是敢打张小卒的主意,休怪她这个寡妇堵门咒骂。
村里人都可怜她们娘仨,也觉得这门亲事确实不错,张小卒是个吃苦能干的,若是娶了雀儿,以张小卒的干劲足以撑起这两个家。
所以都笑着让雀儿娘把心放稳了,没人和她抢女婿,都等着喝喜酒呢。
而张小卒和雀儿朝夕相处,早已互生情愫,只是没捅破窗户纸而已。
虽说雀儿的左脸蛋上有个拇指甲大小的胎记,破坏了她的相貌,但张小卒一点也不在乎,他喜欢的是雀儿的心善及能干。
今天之前,张小卒还一直心虚,觉得自己配不上雀儿,因为他是无根之人,不能给雀儿一个安稳的家。
但今天他这一心病去了,犹如吐了一口积压许久的闷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明年雀儿就成年了,就可以嫁人了。
也不知村里有没有打雀儿主意的野小子,不行,得找时间挨个警告一番。
想到也许有情敌在暗中觊觎着雀儿,随时可能把他的准媳妇抢走,张小卒不由地紧张起来,紧了紧拳头,准备对全村尚未结婚的小子挨个拳头警告。
张小卒东思西想,一直神游到半下午才回过神来。
麦子已经浸好,捞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桶里,提到石磨前开始研磨。
带着白浆的灰色面糊从磨嘴里吐出,落进磨嘴下的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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