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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人迹罕至的茂林之地。
少年杵着拐平静注视着面前血迹斑斑,陷入昏迷的大汉。
只见少年破衣烂衫,发如鸟窝,脸上乌黑,只有一道眉间至下颌的疤痕清晰可见,更拖着一条断腿,显然是个残废乞丐。
大汉很快苏醒,发出“吚吚呜呜”
惊恐慌乱的声音。
“你知道吗?这几年沦为乞丐,我总算是明白了,那朱洪武为何发明了剥皮揎草的酷刑,实在是面对最为痛恨的存在,岂能不生出让其生不如死之心。”
席正先语气微顿,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不如此,何以宣泄心中难以言喻的苦痛。”
他一瘸一拐的靠近大汉,漠然的双眼浮现一抹戾气。
“为避免你的反杀与聒噪,我不仅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更割了你的舌头,所以,安静的听我说一会儿话,好吗?”
大汉瞧见残废乞儿手持一把简陋又显锋利的匕首,逐步靠近,就坐于身边,还将拐杖放置一旁,脸上不由浮现越加惧怕和慌乱的表情。
“放心,无论是剥皮还是凌迟都需要精湛的手法,我一介乞儿,哪里能有这般手艺。”
话落,席正先毫无征兆的出手了,匕首狠狠地刺入大汉的腿上。
“呜呜......”
大汉发出低沉又凄厉的哀嚎。
他恍若未闻,拔出匕首,任由鲜血飞溅身上,自顾自的道:
“莫叫,这才哪到哪,我腿脚的残疾和脸上的疤无不是拜你所赐,成为乞丐,也是托了你的福。”
“知道为何我始终没有就这样孤零零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吗?也同样是因为你呐。”
“你若是死的太过轻松,又怎对得起我四年来的苦熬。”
说完,手上的匕首又狠狠地刺入大汉的另一条腿。
“说来也当真是可笑,我这辈子竟然能硬挺到十四岁。”
席正先的双眸浮现一丝讥讽,又满是愤恨。
“狗日的老天,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扎了大汉一刀又一刀。
“两岁,孪生阿姊病死。”
“三岁,干旱,家无余粮,大父大母绝食而亡。”
“四岁,阿父、大兄、次兄被人强征入军,至今下落不明,同年,三姊出嫁,阿母撑起整个家。”
“六岁,阿母积劳成疾,病死,自此五姊卖身,四兄地里刨食,才让我们勉强维持生计。”
“九岁,噩耗传来,三姊所居的地方,遭乱军屠村,五姊被主家打死。”
席正先愤然的眼神逐渐变的空洞。
“我明明会制造肥皂、水泥、玻璃、酒水、香水.......我完全有能力让全家发家致富。”
“可谁叫我时逢乱世,病疫、旱灾、兵灾、乱匪......而今天下虽定,但各地依旧有四处流窜的叛军和盗匪,黔首更要受世家门阀,泼皮无赖欺压。”
“本想着天下初定,受限于身处的环境,就想着制作少量的白盐。”
被刺的有些麻木的大汉听到白盐二字,脸上浮现一抹波动。
席正先注意到了大汉脸上的惊疑,哂笑道:
“是不是颇感意外?谁又能想得到如今风靡天下的雪花盐,出自九岁的孩童之手,我亦对人心险恶有了新的认识,更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试试就逝逝。”
“村子莫名被盗匪所屠,除去我和小妹外出捉鱼,无一幸免,流落在外,却又不慎与小妹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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