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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婳也很难受。
她明明都想好了,他们好好谈谈,她甚至想过跟他坦白宝儿的身世,可他不分青红皂白过来指责一通,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委屈。
可当年委屈,有父兄宠着她,有三哥哄着她,如今什么都没了。
所有的苦涩,只能自己一个人咽下去。
她忍着眼泪,看向窗上的镂空精美雕花,冷冷道:“你出去。”
她今天不想吵,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陆寒霄是雄踞一方的王爷,在滇南就是个土皇帝,他不是没脾气,只是不会在言语上争风。
闻言,他直接“簌簌”
两下解开衣带,大踏步走进床帐。
宁锦婳更气了,眼泪险些掉下来。
她随手拽下另一只耳铛,因为拽得太急,细嫩的耳垂上渐渐显出一个血点。
她平日最怕疼,如今却恍若未闻,在铜镜前呆呆坐了许久,直到烛火跳动摇晃,她才惊觉——夜深了。
她起身往内室走去,掀开床幔,男人已经紧闭双目,直挺挺躺着睡了。
他倒是心大。
宁锦婳冷笑一声,掀开大红鸳鸯被躺了进去,锦被方方正正,她故意裹着被子往里滚了几圈,男人只穿着一身薄绫寝衣,身子露出了大半。
活该!
宁锦婳愤愤道。
她本想另找房间睡觉,但转念一想凭什么?她是婳棠院的主人,男人鸠占鹊巢,真给他脸了!
裹着柔软的锦被里,宁锦婳咬着后槽牙,把陆寒霄骂了八百遍。
可惜到底心软,过了不到一刻钟,她磨磨蹭蹭,又把被子还了回去。
直到她呼吸声慢慢变得均匀,陆寒霄蓦然睁开双眸。
他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把宁锦婳抱在胸前,勾起她的双脚,抵在自己小腿上,为她捂脚。
他低下头,在她额前落下珍重的一吻。
“今天是三哥不对。”
在宁锦婳熟睡的时候,这个固执又自大的男人才露出些许歉意:“不管怎么样,三哥都不该凶你。”
在他的观念里,只有最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冲女人发火,他今日心情不虞,确实因公迁怒了她。
可若让他在宁锦婳清醒时对她服软,那也是不可能的。
——
烛火扑闪扑闪燃烬,忽地灭了。
屋外顿时狂风大作,屋里却始终温暖如春。
陆寒霄呈保护姿态地抱着宁锦婳,收紧双臂。
她安心枕在他的胸膛上,睡颜恬淡。
一片漆黑中,这对互相嘴硬又怀揣着秘密的夫妻紧紧相拥。
这一刻,没有误会,没有嫌隙,他们是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最恩爱的夫妻,彼此传递着体温。
像一对漫漫长夜里的涸辙之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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