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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潘峰从降安堂走出去,石妈妈让小丫鬟端着水,两人一道走进去。
“夫人,该起身了。”
她上前撩开帷幔,陈文巧坐起身来,看着石妈妈露出一笑,潘峰已经许久不在降安堂过夜了,要么是去栖云馆,要么自己在广明院里歇息。
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宿在了降安堂,石妈妈看到陈文巧脸上的笑意,也跟着露出一笑:“主君知道夫人您的好,今后必定不会让夫人您继续受委屈的。”
听到这句,陈文巧没说什么,扶着石妈妈的手起身:“只要我稳坐在大夫人这个位置上,宗林就还有希望。”
“对了,我听人说,知州大人家的幺女很是喜欢潘宁?”
陈文巧坐到梳妆台前,石妈妈上前给她梳头,点了下头回她:“扬州都这么传,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二爷也没这意思。”
石妈妈手巧地给她挽好发髻,在一旁的珠钗中挑了两支别在陈文巧头上。
她看着铜镜中的女人,自家夫人的样貌比起栖云馆那位确实不出众,但当家主母又不要那勾栏里的模样,端庄大方,勤俭持家才是一个主母该有的品质。
“是没这个意思,还是瞒着藏着,你去查查,断然不能让潘宁真的跟知州大人扯上关系,骑到我儿子头上。”
陈文巧扶着发,露出一笑,她当然知道,潘宁爬得高,对潘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可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儿子,她也不要什么诰命,只要潘晔不死,潘宁就别想骑到他儿子头上来。
再者,等潘宁知道她做过的事情,可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旁人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去依靠。
她要等潘晔的身子好一些,等到他去京城,等他在朝为官。
石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家夫人终于想明白了事情,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把她当初说的话听进去啊。
只是她一个做下人的,不过是主人家给了几分体面,哪有她去说三道四的地步,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大爷,希望他身子争气些,莫要让夫人的算盘落了空才是。
而迢星院这边,敛秋伺候完云娇梳洗后,让小丫鬟来照顾她用早饭,自己则是亲自去寻了胡新保来。
当初他们火烧完蚕丝养殖场的蚕丝之后,云娇就让他们躲了起来,怕他们被揪出来,丢了性命,眼下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
只怕叶若萍此时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他们。
而且叶梅告诉她的事情,也只有胡新保可以去查,换做其他人,她不放心。
云娇的手中拿着那把新源钱庄的钥匙,潘宁给她这把钥匙,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是有东西要给她,她难道还要去取吗?
可若是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她再承了他的恩情,她又要怎么还?
既然话已经说开,钥匙还是还给他吧。
想到这里,云娇心里松了口气,明明她是潘宁的长辈,可偏偏,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却撑不起来长辈的脸面。
不多时,等云娇用完了饭,敛秋也带着胡新保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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