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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故那三个大字仿佛是吃人血肉的怪物,端放在那儿,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倾风不知是谁故意做的安排,其险恶的用意她已领会得一清二楚。
纪怀故死在界南,亡于倾风,可他要往后所有给陈氏祭拜的人,都一同给纪怀故上柱香。
若是后辈在祖宗前跪下磕头,也得对纪怀故屈膝。
今早陈冀过来参加祭祀,见到这一面墙的灵位,是上了香还是叩了首?怎么没直接劈了那块牌!
一把火将它烧了!
倾风气得两眼通红,手指脊背都发着抖,粗重几个呼吸,却狰狞地笑了出来:“好啊,好!”
柳随月生怕她被激得失了理智,真去砸了殿里的东西,那是要出大事的。
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倾风反手一挥,将她握着的香全部打到地上。
火光在地上飞溅,周围一圈的人都朝后跳了开来。
后方静候的弟子们顿时骚动不止,出列喝道:“谁敢在英魂殿前面闹事!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英魂殿?”
倾风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恨极道,“这地方真是平白脏了!”
众人闻听此话,脸色剧变:“你在胡说什么!
你这是大不敬!”
殿内主事的人走出来,厉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倾风抬袖粗暴在脸上一抹,擦去眼中的湿意,指着殿内嘶声问:“那牌位是谁摆的?”
“我摆的,怎么了?”
那人傲然站在殿内,露出了然神色,“原来你就是陈冀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他没教你规矩吗?英魂殿前,休得无状!
要么进来叩拜,要么滚!”
他欣赏着倾风的愤怒,又不满足于此,于是轻描淡写地往里面添柴加火,好看到倾风失控癫狂的样子。
抬手指着一侧的蒲团,说:“陈冀今天也来了,你师父进这英魂殿,都要恭恭敬敬下跪行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天光灰暗,烛火橙黄,内外的光色交加在那中年男人的脸上,纵然他原本眉目清秀,落在倾风眼里也只剩面目可憎。
倾风生平从未有过这种理智近乎崩断的狂躁,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滚烫的火气,脑海中反复出现着剑刃银光出鞘的画面。
手指上的每一根筋脉都在狂跳,都在叫嚣:握剑,杀人!
只要剑刃一斜,刺进他的血肉,割断他的脖子,那浓勃深沉的积愤和邪意暴戾的杀气就可以缓解。
满脑子都是血腥的戾气!
而倾风的面色越是阴冷,越是凶狠,男人的表情就越是畅快。
他轻蔑地抬起头,注视着她在疯狂的边缘挣扎拉扯,自我折磨。
手中也已握紧了剑,只等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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