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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打折?”
乔衍忍不住故意不顺着对方的话来。
“看来乔老板是个坚守原则的人,”
庄野叹了一口气,冲乔衍眨眨眼睛,带着一点狡黠,“那我给阿衍打一辈子长工好了。”
真是的,说着说着又换了称呼,“打一辈子长工”
就不是有求于人了?
oga站起身来掸掸自己的外套,“我去看爷爷,”
他问,“打一辈子长工的庄野去不去?”
庄野赶紧起身,“去,我方建议由庄野开车。”
……
乔老爷子的状态属实一般,乔衍和庄野陪着老人家用了饭说了会儿话,被老人摆摆手赶出房间,说自己要休息了,天围着自己转自己也不习惯。
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年轻时再意气风发的人也会慢慢两鬓斑白,两眼昏花,牙齿脱落。
尽管知道晚辈的关心照料出自好意,但这多多少少都会给老人带来挫败感——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若说平日的衰老晚辈们还可以通过阅历经验方面请教长辈,让老人们拥有“被需要”
的感觉,那么病痛只会残忍地宣告老人身体的江河日下,渺小的人类在面对疾病时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这一点乔老爷子知道,乔衍也知道。
庄野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因而打定主意做个陪伴者。
一a一o就这样沉默地走着,直至到疗养院小花园的中心,在一棵巨大的挂满了红色布条的榕树前,乔衍停下脚步。
“我在选的时候,对这家最深的印象不是什么设施、团队,是这棵树,”
乔衍仰望着那巨大的树冠,淡淡地说,“他们这边的负责人跟我说,这些里面有些是平常的愿望,但大部分都是家属们为了祈福挂的,说是还蛮灵的。
直到我今天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挂一个,我知道爷爷不信这个,我也不是很信。”
“但是刚刚和他吃饭的时候,他抱怨了一句菜不是很好嚼,我好像现在才意识到他的衰老……或者说脆弱?”
乔衍自嘲般地摇摇头,“我忽然有点难过,因为印象里面他一直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我记得我当初到中层做管理的时候,有次底下的策划弄得一塌糊涂,追责的时候互相推卸。
我很生气,又觉得一团乱麻不好处理,他老人家看着我抓狂了好几天,给我点出了关键门道,事情解决得很顺利。”
庄野明白,有时候一句琐碎的话语,反而比厚厚的病理报告更能让人意识到身边人的老去,意识到那人不再像当初一样无所不能的事实。
oga茫然地摸了摸眼前的树干,低声地说,“是不是我也系一个,他老人家也会好些?”
庄野哑然,好半天才说,“那我去借个梯子吧,这种自然是系得越高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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