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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邦田向的门客不多,不过十来人而已。
其中为首的是个四十余岁的谋士,叫王渔。
王渔代表主君田向设宴款待冯德,其余众门客相陪。
王渔笑道:“叔义住在府中,无需拘束。
主君礼贤下士,不是那等以富贵骄人的,府中也没那么多世家规矩,诸位先生也都友善得很,大家一起辅佐主君,没有什么是不可商议的,你住长了便知道了。”
众门客都点头附和。
众人叙了年齿,说了祖籍,一番献祝酬酢之后,便熟络随意起来。
王渔又问起冯德从前的经历。
冯德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在燕国的时候,就是跟着父祖读书,去年去了赵国,在邯郸四处碰壁,好赖在下大夫苏贞家中落下脚。
哪知这位大夫不算多么显贵,家中门客也不很多,却一堆勾心斗角的事,冯德一个刚去的外国人尤其受排挤。
偶尔认得穆曲,听他说想来齐国碰运气,冯德在苏家几个月也略攒下一点财货,当下便与苏大夫辞别,与穆曲来了临淄。
冯德略加修饰地说了。
众门客都是人精,一听便了然了,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哪儿哪儿都平常、只一张面皮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年轻人怎么就入了相邦的眼。
王渔却笑道:“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都要经过这么一番切磋琢磨,许多道理才能悟透,才能苦尽甘来。”
王渔还说起自己年轻时在邯郸的经历。
众人才知道,王渔还曾经在赵国蹉跎过好几年。
王渔向冯德问起邯郸的一些风物人事,冯德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了。
其余诸人也有去过赵国的,也跟着一起闲聊。
宴上,王渔还说到住处安排:“大家都是单住一院的,但叔义初至临淄,对人对事都不熟,不若暂且跟仲石同住一段时日。
你们年纪相近,说话方便,叔义有什么事尽管问他。”
仲石是另一个门客陶子山的字。
陶子山是个身材高大、笑起来很爽朗的年轻人。
“山正愁一个人住闷得慌,可巧叔义来了。
叔义可莫要嫌我聒噪。”
冯德忙跟陶子山互相客气一番,又谢王渔想得周到。
整场小宴和乐得很——至少看起来和乐得很。
宴罢,王渔去见主君田向。
王渔与田向约略说了冯德经历、宴间表现:“一时看不出什么纰漏,这个冯德也不像什么有心计的人。
应该不是哪国细作。”
他的这个“哪国”
,主要指的是燕国。
田向点头,其实他让王渔探查这个冯德,本也不是觉得他是燕国细作,这人实在不够机敏,俞嬴不会派这样的细作到自己面前来。
田向就是对提到俞嬴时此人神色有异这事有些奇怪——当时听到弱津,或许最近常常想起与明月儿有关的事,便随口提到她,却不知道为何这个叫冯德的燕人神情有些尴尬,似乎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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