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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再回到堂下时,那气氛却是剑拔弩张般的紧张,也不知出了何事,这继续的狂风暴雨终于爆发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锦王一心办差,难免急功近利,贪功心切了。
若是太子,沉稳笃厚,怕未必会惹出这许多乱事让皇上头疼代为善后。”
在座的瘦削脸的陈国舅说,明了是解劝,实了是在扎刀子,还是暗藏了阴狠的扎来。
“陈国舅办差倒是笃厚沉稳,如何将赈灾的谷粮囤积去了高价抛卖,中饱私囊,这是替皇家办差吗?养条狗也未必吃里扒外吧!”
昭怀毫不示弱脱口而出。
陈国舅又气又急,左顾右盼堂上的众人,九皇爷气得咳嗽,连连骂:“放肆!
孽障!”
有见皇上偏袒权贵而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又挑衅道:“即便是这些皇亲国戚做事有不妥之处,可总是自家亲眷,什么事不好商议,自古刑不上大夫。
三殿下堵了城门打开百姓的棺椁验尸,打了皇上的旗号胡作非为,有失仁道!”
一句话反是令春晓心头负疚,那难言的痛楚渐渐升腾,那不过是她诡计为大哥逃脱罪责销赃的圈套,如何成了昭怀的罪证。
“哦?那又是谁在棺椁里藏了十五箱官府库银金砖,监守自盗?依了大乾国律法,是否该满门获罪抄家?”
昭怀毫不退缩。
“昭怀!”
皇上喝止。
又一人哈哈笑了打圆场说:“诸位诸位,息怒息怒,这些事多半不是锦王殿下所为,是锦王府那些狗仗人势的师爷家将心存不轨,打了锦王的旗号胡作非为,大家多半是误会锦王了。”
这话似是替锦王解围,但话里的歹毒昭怀听了出来,父皇也就开口发话了。
“传朕的旨意,随锦王昭怀办事的那些亲从,五员家臣,各贬官一级,罚俸半年,以示薄惩。”
皇上不假思索,春晓自然明白,眼下这个法子丢车保帅了。
一句话锦王肃然抬头,目光中灼然如利刃,正直了腰身阻止:“父皇不可!
这些臣子各个为了替朝廷办差,筹集军中粮草,赈灾米粮,查清官府舞弊库银和官仓粮米亏空,夙兴夜寐,苦干了两月,如今差事办成,有功不赏,反引来罪愆,就不怕天下人非议吗?父皇要治罪,只治儿臣一人之罪。
这些臣子的心若是寒了,日后还有谁为朝廷尽心办事?”
春晓几曾见过如此的阵势,父子间剑拔弩张的,竟然还是皇上父子。
家中三个哥哥顽劣任性,但是平日父亲一瞪眼,哥哥们多少也要有几分畏惧,好汉不吃眼前亏,大棒都未必敢走。
可见这昭怀的桀骜不是只对外人,对皇上竟然也是如是。
“你危言耸听!
蛊惑民心!”
太宗的怒气冲头,指了昭怀道:“居功自傲,捕风捉影!”
“捕风捉影?太子哥哥涉及此案账目罪证确凿,铁证如山!”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面颊上,太宗狂怒地飞起一脚踢在昭怀大腿上,他身子扑在地上,屈辱委屈,还是爬起身毫无惧色,慷慨而谈凛然道:“知而不谏是为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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