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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她就随在澜哥哥身后爬这藏书阁。
楼梯窄陡,年幼的她次次心慌,口中不停怯怯的央告:“澜哥哥,慢些。”
手却紧紧抓住澜哥哥腰间的丝绦不肯放手。
“晓妹,你终是肯来了。”
楼上的声音,她抬头,惊愕止步,澜哥哥立在楼栏上,俯身望他。
“澜哥哥,三姐姐带到,妙儿走了!”
妙儿掉头就跑,调皮的嚷着。
霎时间五味杂陈翻涌上心头,她脱口而出:“澜哥哥肯带春晓远走高飞,学陶朱公一叶扁舟忘情江湖吗?”
她自知不该逼他,她此前曾有千百个理由去体谅他的无辜,但不知为何见面时还是情不自禁吐露这句话,这是昭怀为她指点的明路。
惊澜显然被这话惊得语讷,兀自打量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他手中卷这一卷书,却显得局促不安起来,言语吱唔道:“晓妹,如今一动不如一静,身处困局,还是静观为妙。
听说晓妹要随舅父回乡省亲,这本书带去路上观看。”
递给她的那卷书是《玉台新咏》,她哪里还有心看这些乐府诗,虽然也怀疑澜哥哥的隐意,但仍不免往日矫情不减扬扬头苦笑道:“澜哥哥走得好也归来的巧,怕能逢上春晓的喜酒,龚大人家的傻公子,或许澜哥哥在宫中还曾有一面之缘的,皇后的外甥。”
惊澜面颊上掠过惊撼,始料未及这变故,两人就呆立在楼栏处,她自然没去接那卷书,也没等到他肯定的答复,哪怕只是安抚的哄骗,海市蜃楼也能让她在一片茫然的荒漠中看到期冀。
无声的等待,她默默将衣袖从他的手和楼栏间一点点抽出,转身而去。
他没有如往日般去拦阻哄劝他,虽然那言语都显得笨拙令她发笑,她甚至立在楼下等了片刻,终于咬牙拖着微痛的脚离他而去。
布衣皇子
万紫千红开遍,风光旖旎,韶光无限,杨花和恨,向东风满。
转眼近两个月的光景,昭怀伤愈,却落下咳嗽的病根,逢了夜晚入睡前就咳得厉害。
他坐在后门外的小河边,父皇的禁足令不许他擅自离开姑母府中半步。
他如一只小鹰,被拘束在狭窄的金丝笼中,只能仰头望天,空余嗟叹。
难道父皇希望他一生一世老死民间碌碌无为吗?难道这就是父皇对他的期冀?
困惑,不解,于心不甘,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
如果他先前就是一只麻雀,混迹雀群里,如今或许会好过得多些。
举目无亲,他想。
伤怀时,也会想起奶公在耳边的喋喋不休,如今想来都是温馨,心揪扯般撕痛。
“殿下,殿下!”
一身小厮的打扮头包帕巾的菡萏跑跑跳跳过来,顺手揪扯着岸边垂柳碧绦,无拘无束道:“长公主殿下去庙里祈福已经动身上路了,要住上个两三日,殿下可想出府去散心?”
“不再有殿下,日后改口叫‘三哥’。”
他随口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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