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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姈一下捂了她的嘴,“别瞎说”
她才没有瞎说。
只是事关男儿尊严,在外头这样编排阿姐的丈夫,若叫郑家人听了,恐会找姐姐的麻烦。
兰殊鼓了鼓腮帮子,乖乖闭了嘴。
两人交头接耳间,已经走下了楼梯口。
兰姈因为兰殊方才的埋汰,不经意勾走了一会神思,下楼转角处没太留神,不慎,撞到了一个正在柜前等候的修长身躯。
她紧忙后退,敛衽行礼:“抱歉。”
“无碍。”
熟悉的男子嗓音,竟从头顶传了过来,不过两个字,却一时间震得兰姈头皮有些发麻。
她蓦然抬首,隔着朦胧的帏帽,望向了来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赵桓晋的目光,亦朝她看过了来。
熟人相遇,兰殊下意识拨开了自己的帏帽,刚一张嘴,顿了顿,又把幼时熟络的称呼咽了下去,福身与他行礼,“赵尚书。”
赵桓晋似笑非笑地回揖,尊称了她一句“世子妃”
,深不可测的眸子,掠过了兰殊,继而,回到了撞他的兰姈身上。
兰姈静默地站在一边,仍掩着帏帽,再度朝他欠了身,并没有露面与他相见之意。
兰殊开口询问:“大人在等人?”
赵桓晋微一摇头,“刚下值,顺路买些点心回去。”
恰在这时,掌柜走出后厨,将索唤提了来,亲切招呼道:“来了来了!
小公爷,特意给您加急的鹅梨饼子好了!”
兰姈心脏猛地跳了下,兰殊挽着她的手臂,轻叹了声:“这么多年过去,大人还是喜欢吃醉仙居的鹅梨饼子?”
不待眼前人回应,掌柜的倒先笑开了花:“小公爷只要不出差,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来我们店里买一份鹅梨饼子。”
赵桓晋毫无波澜的神色动了下,温言提醒道:“莫再喊小公爷了,赵家早就被削官罢爵,不是什么国公府了。”
话音一圃,兰殊明显感觉到阿姐的手臂,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帏帽的帘幕,遮掩了兰姈眼底闪过的所有伤怀。
掌柜的怅然地点了点头。
赵桓晋提起食盒,向她们颔首作别。
上一世,兰殊一直沉浸在年少新婚的喜悦中,从来没注意过,此时此刻,赵桓晋从她们身边离去,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帏帽下的阿姐,不经意蜷缩了手心,身躯紧绷僵滞。
她更没有注意过赵桓晋的眼神。
那绝不是释怀的眼神。
只是掩在一片官海浮沉的世故下,显得漫不经心。
赵桓晋走后,兰姈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大气,整个僵硬的身形松懈下来。
继而,是久久的沉默。
只见阿姐微微垂下首,鼻尖逸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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