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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背不了。”
她求饶地放下了纸,巴巴地望着君泠崖,讨饶道,“我今晚少吃两块西瓜,你留一幅画像给我,好不好?”
君泠崖闻言,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竟还知道为自己谋后路了,这“不怕他”
的行动,贯彻还算得有些效果。
可惜,完不成就是完不成,没有商量的余地。
“听说阿挠正打算下凡而来,但臣以为,先皇在天宫独自一人甚是寂寞,还是让阿挠多陪陪他的好。”
啊……阿挠不下凡,没人陪她玩,她会好孤单的。
“我背我背……”
她气鼓鼓地抓回了纸,从茶几上抽出了一沓纸和一枝笔,一面写一面用心去记。
幸而老天为她关上了那道正常人走的门,却为她开了另一扇窗——她的学习能力远胜于常人,只要端着课本认认真真去学,什么技艺都信手拈来。
她渐入佳境,逐渐摸出了背诵的门道,君泠崖睨眼看着,见她悟出了一点方法后,便手指点上最难背的部分,指导道:“背下这段话的关键在于理解其意,并付诸情感。
如若你最亲的人即将为保护大锦而与敌寇相斗,而在此过程中,你亲人有可能因此而死亡,那么在送别之时,你会想说什么?”
“啊?”
她木木地点头,压根不明白,“什么是死亡?”
听君泠崖解释,顿悟道,那就是变成木头,被人砍光光?看到君泠崖点头,她登时气鼓鼓地怒目圆瞪,挥着拳头:“赶走坏人,回来!”
“嗯,那您只需转换一下表述方式,便成了,譬如……”
他低垂着头,修长的指尖点在纸张的每一个地方,细心地给她解释,如果她不是一心扑在背诵上,定然能发现,阎王爷的声音变得温柔了。
一番教导结束之时,正好到了东城门口。
君泠崖扶她下了马车,在侍卫的保卫下,登上城门。
霎那,蔓延数里的皇城尽揽眼下,繁华的大街,熙攘的人群,都在自己脚下,铺开一条通往皇宫的路。
浩荡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而来,盔甲摩擦声响彻耳畔,赤色的大锦旗帜在风中招展出热血光芒,勃发出激昂士气。
透过眼前的军队,她仿佛穿越记忆看到了北侯大军,同是大锦山水滋养出的军队,一个是要把她脑袋当木头砍的叛军,一个却是保家卫国的百姓公仆。
叛军已经成为胜者刀下亡魂,而这些百姓公仆,也极有可能成为敌寇屠刀下的牺牲品。
沈卫见到突然出现在城门上的她,惊讶地翻身下马,带着士兵把气一提,气贯云霄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不明的百姓闻声,齐齐下跪,但低下的头却遮掩不住对天子的好奇之心,胆大的人悄悄地挑起了目光,只见红日初升,笼罩在大锦天子之上,一身华贵金衣,如耀阳般散发出夺目的金光,像极了天仙下凡,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好、好有气势,可吓人了。
她被吓住,瑟缩起胆小的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君泠崖,咕隆吞沫了一口,依着君泠崖的教导,把声音往高处抬了抬:“沈老将军及将士们,请……起。”
“谢圣上。”
众将士一喝,齐刷刷地站起,挺直腰杆。
她手心里的纸条被攥出了汗,即将出口的话都因紧张而黏在了舌根里,糟糕了,刚才背的话是什么,忘光光了。
“圣上,方才是谁说要赶走坏人,回来的?”
君泠崖并未出现在沈卫的视线里,他环胸靠在边上,轻飘飘的把话送到了她耳里。
坏人欺负他们,要赶走坏人。
“啊!”
她瞪大了杏眼,默背几句,豁出去地把自己记得的话大声道:“沈老将军,将士们。
敌寇犯我……国土,欺我子民……此仇此恨,焉能不报!”
她喊完这一声,脸都白了,梅月焦急得向君泠崖求救,却见他闭上了眼,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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