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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轻嗤一声,扭过头去望向墙面,“我觉得我和国公爷没甚好说的。”
她原先以为,自己最怨的是祖母。
可是听到他刚才那几句话之后,她才晓得,自己最恼的是他。
他明明知道她是谁,却刻意掩藏他自己的身份。
眼看着她一步步陷入这样的境地。
又或者,她会跌到这样的状况,亦是与他有关?重廷川看到她这样抵触他不理睬他,目光愈发深沉。
他脚下一转伸臂一捞,直接将女孩儿带在了他的怀里,半揽着拖了她坐回榻上。
郦南溪大怒,挣扎着想要离开。
可是当她在榻上坐实之后,他却已经主动松开了手臂,主动旋身坐回了榻前的那张椅子上。
看着他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想到以往相处的一些细处,郦南溪悲从中来,不由又是一阵轻咳。
杯子再次被递到她的唇边。
依然是适宜的温度。
她却别过脸不肯理睬。
重廷川看着她发白的唇色和愤怒的眼神,心里好似有人在拿尖锥往上面用力刺扎一般,火辣辣钻心的疼。
“喝点吧。”
他一字字轻声说道:“何至于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两人一个坚持的举着杯子,另一个坚持的侧首不理。
僵持许久后,郦南溪缓缓转过头来,却抬手将那水杯猛力挥到了一边去。
她现在身子发虚,力气很小。
可是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他猝不及防下还是让水洒了不少出来。
重廷川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他沉默的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她衣裳边沾染上的水渍。
郦南溪用力去推他,他也不理不睬,依然固执的去擦着。
他的衣衫单薄,随便擦了两下,衣袖就已经湿了一块。
他就换了另一块干点的地方去擦。
直到她衣角表面的水渍完全消失,这才转而用手去挤,把她厚厚的棉衣里吸进去的茶水给捏出来。
他这样做的时候,两个人离的很近。
郦南溪气极,偏偏怎么推他,怎么踢他,他都分毫都不退让,依然固执的让那水渍一点点消逝。
就在她恼到了极点,将要唤人进来的时候,他却忽然抽身离开,站直了身子。
“好了。”
他努力的舒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尽力了。
剩余的那点……等它慢慢干了就也好了。”
水是容易干。
即便留下了一丁半点儿的潮湿在里头,可还是有干透的瞬间。
衣裳也就能恢复如初。
但两人间如果隔了万水千山,哪里还有机会恢复如初?“你为何要欺瞒我?”
郦南溪咬着牙冷声说道:“我最厌恶欺我之人。”
“不得已而为之。
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但我并不后悔。”
重廷川认真说道:“若你从一开始就知晓是我,可还会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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