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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对面反应的时间,阮玉京抬手按下挂断键,然后把手机正面朝下反扣在桌面上,拉开餐椅,重新坐回餐桌旁。
右手边的咖啡杯不知何时已经变凉,阮玉京面色不改地将之喝得干干净净,将餐盘里的食物也吃得干干净净,他把餐具收起来,送进洗碗机,然后穿上来时的外套,推开公寓的门,走出去。
他没有回头去看关闭的门,有没有落下什么私人物品似乎也完全不在意,直接走进敞开的电梯里,告诉电梯员,“一楼。
谢谢。”
走出一楼大厅,迎面一阵刺骨寒风,视线的尽头,天还是阴沉沉的,黑灰色的铅云仿若无数层厚密的棉絮一般,层层叠叠,将整个城市笼罩得密不透风。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停稳在公寓门口,后排的后门也被司机恭恭敬敬地拉开,阮玉京弯腰坐上车,将此行的目的地告知于司机。
城郊有处废弃的停车场,周围十公里只见荒草与瓦砾,不见人烟,乘车约莫四十多分钟,阮玉京顺利抵达目的地。
走下车,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已经先他一步在那儿停稳,郁绍元抱起胳膊,倚靠着车门望着他笑,“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见面了?还来这种没人的地方……我说,宝贝,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想多了,你该不会真想通了,打算跟我……”
阮玉京一拳砸在他的左脸上。
“……!”
郁绍元都懵了。
听到阮玉京主动约他见面,他就已经足够惊讶,他哪里能够想到,二人见面招呼没打,阮玉京一拳怼到了他脸上?他想要躲闪,可是一个a级alpha的爆发力与反应力,根本不是他一个b级alpha能够追赶得上,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那硬实的拳头已经跟他左脸发生亲密接触。
他身形不稳地向后倒去,将将稳住身形,腹部又挨了一脚狠踹。
阮玉京这些年脾气已经较少年时收敛很多,面对目的不纯的陌生人,他根据需要,有时也笑脸相迎,可他发起火来,揍人的狠劲半分不输当年。
郁绍元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侧脸与水泥地面发生摩擦,刺痛感登时袭来,他疼得嘶一声,抬起手摸一把脸,果不其然摸到一手的鲜血。
他笑起来,抬头望向面前这位冷厉美人,逆着光,阮玉京的脸他其实看不太清,可是仅有的一线轮廓也美得使他心惊。
他本来其实有点生气,脸太疼了,他都多少年没挨人揍了?这一刻却半点也气不起来了,这样的人,似乎只要能靠近他,就算挨顿揍也是值的。
笑起来,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招惹你吧,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还是谁惹你生气了?来我这儿撒气?”
阮玉京却已经不愿再搭理他了,整理好衣襟和袖口,他转身重新上车,车门完全关闭之前,他又回过头来,“问你个问题。”
郁绍元还是那副赖赖唧唧的模样,跌坐在地上,“什么问题?”
“当年替我顶罪的人,你爸是怎么说动他的?”
“……你说祝家那个私生子?”
阮玉京没做声,只是望着他。
郁绍元嘿嘿笑了一声,“要什么说动?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药本来就是他的,还是个没妈的私生子,老头随便放句话,祝家就乖乖把人送进去了——怎么?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惊讶?第一回听说这件事?”
阮玉京的确第一回听说。
事实上,六年前自从离开看守所,邢慕青便阻止他去接触任何与那些事有关的人和物,他被流放到海外两年多,才因一次偶然,从郁绍元口中得知自己当年脱困的具体经过和原因:邢慕青求告无门,不得已委身郁盛明,郁盛明动了点关系,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更多的细节他有心打听,却无从打听,线索已然被时光埋藏,事件有关各方全部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阮玉京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弯腰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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