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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雪忍着,为了母亲的病,她不敢反抗。
可是母亲最终还是死了。
母亲是一个人孤独死在偏僻厢房中的,而那时的她,因为“顽皮”
,被锁在祠堂罚跪。
母女两个最终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沈怜雪沉默了良久,才道:“母亲过世后一月,他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以及……”
“以及一个比我年长一岁,并且同我面貌相仿的女儿。”
这个女儿是谁的孩子,不言而喻。
这就是上一代的故事,不长,也不短。
说起来不过短短几行字,可却是沈怜雪漫长的前半生。
孙九娘安静听她说,没有安慰,没有激愤谩骂,她只是很平静地听她把话说完。
而此时,沈怜雪也似乎是如此。
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多年,在无数个漆黑的冰冷的深夜里,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是在反复回忆她惨淡斑驳的前半生。
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若不说出口,她几乎都要憋死。
孙九娘轻轻拍了拍沈怜雪的肩膀,无声地鼓励着她。
沈怜雪低下头,看着马儿脊背上的鬃毛,再度开口:“另一个故事就更简单了。”
沈怜雪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呢喃,又似乎只是同自己低语。
“那大概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好像比今年还要冷一些,待到太阳落山时,冷风便如刀子般刮过。”
“那个时候他还没生病,依旧是沈家的家主,是高高在上的沈老爷,是沈氏香水行的大东家。”
“也不知为何,他给我订了一门亲事,”
沈怜雪平静地说,“对方姓方,是隔着一条街的读书人家的幼子,看起来端方有礼,是个不错的青年人。”
定亲之后,沈怜雪几乎没有见过对方,她原本也是沈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也不会有人在乎她想不想结婚。
哪怕她想孤独终老,对男人没有半分好感,都无人可以诉说。
所以她只能忍着,等着,想着忍一忍,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
“但我想忍,有的人却不想忍。”
沈怜雪道:“大抵是觉得这门亲事很好,也可能是看中方家子的人品,总之,柳四娘和沈雨灵都不想让我结亲,对于把亲事定给我的他也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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