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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堂堂正正高高在上侯府夫人的陈氏,今日便成了要被秋后问斩的阶下囚。
从高处跌落尘泥太过容易,往日的香车华服,今日的枷锁囚服,从众人羡,到万人嫌,从胜券在握,到一无所无,不过短短一天时间。
变化翻天覆地,今日的陈氏,与昨日的陈氏,已经是云泥之别。
听到府尹大人的判决词,陈氏不可置信,眼睛因为惊骇而睁大,浑身哆嗦冰凉。
当被衙役押走,打入大牢的时候,四肢颤颤,已经僵硬得无法作出任何动作,便被半拖着在地上走。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假人木偶,任人操控摆布,不再有思想。
此刻,她的肉身虽然还活着,但她的灵魂已经死了。
陈氏晕过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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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听说了吗?昨日衙门审了一桩陈年旧案,诶哟哟,那听得我汗毛倒竖,这人心啊,未免过于可怕了些。”
“自然是听说了,还以为谋财害命的事情,只会发生在亡命之徒身上呢,哪想那些个贵妇人,杀人不见血,索命不见刀哇。
动起手,耍起狠,比不过比不过。”
“可不是吗?趁着原配妻子坐蓐时,偷偷买通了郎中给人下毒,这等阴损的事情做出来,也不怕遭了报应。”
“哈哈,报应?报应不是早就有了么?那傅府现在也没个男丁来继承家业,只怕这爵位到最后只能旁落他人,这个呀,就是断子绝孙的报应!”
没人不喜欢八卦,特别是新鲜热乎的八卦。
陈氏干的丑事,成了整个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热热闹闹的传了许久。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短短一两日时间,侯府就变成了京城的笑料。
毕竟这等豪门纠纷恩怨,可不常见。
平日里连他们的面都见不着,更不用说看笑话了。
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恨不得传上个千千万万年,再编个顺口溜,打油诗,以流传千古才好呢,哪肯让它消停下来?
虽然老夫人深谋远虑,在消息不胫而走之前,就先派人散播消息出去,说陈氏早已不是她傅家妇,免得被陈氏连累,但这个计策的效果微乎其乎。
侯府也总少不了被连带着骂几声,名声可真真是臭了。
本来侯府就是贵族中的式微的家族,傅堂容也没个实权在手,就是单纯靠祖荫过活,挂着个侯爷的名头,但实际上还是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的芯,此番发生这种事情,就差把破落户写在脸上了,看热闹笑话的人自然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前来侯府探望的人,则是素日里与侯府有些来往交际、有人情往来的走动。
他们听说陈氏出了事,特意来安慰老夫人,请老夫人宽宽心,不要为此烦忧。
不过,表面上说是安慰,实际上也存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在里头。
否则怎么会挑这种时候过来笼络笼络呢?放在一般人家里,出了个杀人犯,只怕是人嫌狗恶,见着了都要绕道走的程度。
一群人,老的少的,亲的疏的,全聚在一起,在木樨堂里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谁能想到,表面贤良淑德、堪称继室夫人中典范的陈氏,实际上居然是如此心如蛇蝎、手段阴毒的女子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老夫人,您别太伤心了。”
“说起来,先夫人实在是可惜了,多好的人啊,竟然死在了奸人手里!
可惜啊可惜!”
“老夫人,你们和那个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果然伪装功夫真是到家极了呢,这也不是你们的过错,千万别想不开啊。”
老夫人是伤心,但也没那么伤心,对于今天这种局面,她早有预料,如今不过是比预计更坏罢了,但也不过如此,她还能撑得住。
倒是一刻皱巴巴的老心脏,被他们安慰得快要心梗,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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