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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听说范诚敏得知此事之后,跑到总督府衙和李玉堂吵了起来,就连外头的门房都听见了声音。”
萧洵随手取下手中的扳指扔在桌上,然后双手交叉抵住下巴,看着沈陵川,嗤笑道:“那又如何?他以为他和李玉堂起了争执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他可是江城的知府,百姓的父母官。
粮仓无米这种大事都能出差错,巡按御史巡察也不如实上报,他以为他还能活?”
沈陵川敛眸,他和范诚敏打过几回交道,那人家中清贫,一身官服都旧得打补丁,上回水灾还收容灾民住进府衙和他家,实在不像是个贪赃枉法之人,可是粮仓无米这事儿,确确实实是在他手底下发生的,谁都能推卸责任,偏他没机会。
“殿下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沈陵川问。
萧洵眼神幽远起来,“只靠清水粥,伤不到李玉堂,死一个范诚敏,没意思。”
他又把扳指给戴上了,瞧着不甚满意,“这事儿你继续探查,我自有后计。”
“是。”
沈陵川拱手道,刚要退下就见冯春走了进去。
两人错身而过,他出了房门脚步稍顿,就听见冯春喜滋滋地道:“殿下,那辆马车都已经修补好了,您放心半点瑕疵都没有。
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马车?沈陵川唇瓣微抿,出了府邸,果然瞧见一辆灰棕色的马车,那马车也说不上浮华,更说不上贵气,只有一匹马拉着,自然比不得太子出行的驷车威严气派。
偏他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儿来的车。
沈陵川看着那辆马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憋闷,这世界上总有一些鸿沟无法逾越。
萧洵同冯春谈笑着出来的时候,见沈陵川还未曾离开,便道:“还没走呢。”
沈陵川回头,垂首道:“瞧见这马车,觉得眼熟。”
萧洵轻笑,“你当然眼熟,这不就是阿落救你的那辆马车。”
沈陵川笑笑,“倒是我眼拙,一时没认出来。”
萧洵拍了拍马背,也笑道:“孤让人清洗修缮了一下,加了软垫和靠背,还有夜灯,我瞧她身子不好,应该用得上。”
“殿下可真是细心。”
沈陵川夸赞道,“秦姑娘答应和殿下同行了?”
萧洵挑眉,“那当然。”
不管怎么答应都是答应。
他又道,“宫中琐事繁多,难免枯燥乏味,好不容易寻着一个有趣的,难免要多放在心上几分。
你也是,还不抓紧些,你父亲上回还同我说起过你的婚事。
我瞧着沁儿倒是对你一往情深。”
“微臣尚未做出一番功绩,岂敢耽误公主。”
沈陵川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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