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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沉吟了一下。
穆启趁机道:“要说这件事,小侄虽不该说,胡大人却也有不是处。
男人好美色,本是天性,只是过了度却是不太好,小侄劝过几次,胡大人说,男人生在世上,不尽情赏玩美色,岂不白来人世一遭?是以小侄也劝不动,只好随他去罢,没想到竟生此祸事。”
汪直坐在那里运气,面沉似水。
穆启察颜观色,接着道:“小侄虽是第一次见汪公,真觉不枉此生。
老大人的如此威名是自己挣来的,大人自会爱惜羽毛,只是却挡不住别人借着您的名声做了不合宜的事,天下人还道是老大人您自己做的,岂不冤哉枉也?”
汪直点头。
穆启又道:“老大人想必还记得成化十四年,那个假冒您的案子,那人做了许多不法之事,当时谁人能分出是不是老大人的本尊?若不是后来您明察秋毫,破此大案,只怕百姓们还道是大人做的那些事。
这不是无端地被泼了脏水,污了您的清名么?”
汪直点头笑道:“是了,当时那人我还记得叫杨福来着。”
“是。
那杨福假冒大人做了惊天大案。
大人破了此案,天下人才知大人的冤枉,才道大人清名是真。
所以,此次胡大人之事也不宜喧嚷,毕竟强奸士子的事情虽不算什么大事,但也并不能给老大人脸上添彩,故此,若是斩了凶手,只怕那些士子们要嚷的举国皆知。
百姓们不知此事发生时,老大人还在边疆为国为民血战沙场,还道是大人指使,这岂不是又要坏了老大人清名么?您为国操劳,却被如此误会,晚辈深为老大人不值。”
汪直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小子倒是见的清楚,心思明白,倒是个可造之材,那胡林,枉我平时对他信任,老子他妈的在前线监军,他在风流快活,还话里话外讥讽我是残缺之人,可恨,而且,仗着我的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人还道是我做的,我他妈的一个太监,人生至乐已是享不到了,倒得替他背这黑锅!
想罢笑道:“此事你既经手,就由你来办吧。
必要做的周全才好。
只是有一件,那人虽不该死,却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咱的干儿子谁都能杀,那咱岂不是脸面都丢尽了?”
穆启心里又抖了一下,被这个“咱”
字呕的不行,但是立刻接道:“不判那人死罪,不过是为了堵士子们的嘴。
他杀人却是真的,这样,就流放他到海边盐场做苦工,也算给他个教训。
您看如何?”
汪直微笑:“你这样说深得咱心,回头咱跟刑部打个招呼,此事你就协助操办,必要给咱照应周全,日后少不得提拔你。”
穆启笑道:“晚辈必能把此事压在一县之内,不让此事传扬出去。
就传也传大人公正廉明,并不徇私。”
汪直含笑点头。
穆启费了全身气力演了这场戏,几乎虚脱,终于保住了陶令华的命和自己的官职,至于县令吴老爷,他连提都没提,自然也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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