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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鲁莽。”
斛律明道。
他出身贵族、性格骄狂,然于皇族向来恭敬,高行又于此战居功至伟、令他心服,因而对他态度也颇为礼敬。
斛律明下了台阶,他便转身看向阳信,目不斜视,像是浑然看不到他身侧的阳渊一般:“见过阳将军。”
他对阳信执晚辈之礼,显然仍认同他是他姑父的亲缘,称得上极给面子了。
而阳信盯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阳渊心急,去拉了拉他的手,却见阳信始终注视着高行恍若好女的面容,那恍惚怔然的模样,竟如失魂落魄一般。
阳信那一刻的百感交集、乃至于他唇齿呢喃却不敢出声的那个名字,于阳渊而言只是一时半刻的疑惑和不解。
当他拉了拉阳信的手,低低叫了声阿爹后,阳信神色便有恢复如常,对高行回礼道:“见过广宁王。”
他回礼之后便再也不看向高行,如刻意回避一般,握着阳渊的手却极紧极用力,整个人陷入一种比他素日的缄默更为消沉绝望地境地,令阳渊忐忑不安地不肯放开。
正当此时,他忽然感到自己身后亦有为人凝望的迹象,一转头却与高行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他按剑而立,却的的确确是向他们张望。
也许高行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动作的,却终究还是给他抓住了。
他朝高行笑了笑,高行一窒,扭过了头不再看他了。
那年周齐到底签了什么合约他是并不在意的,只是他也猜的到这必然是北齐的胜利,夜间篝火燃起,更为欢乐舞动的也是北齐将士红色的军服。
约和之夜,两军之间界限并不严格,他看到高行的方向,悄悄从背后接近他,抓起他的手摇了摇:“行哥”
高行吓了一跳,等发觉是他时脸上顿时有了薄怒神色:“你怎不在阳将军哪里?”
“我想着来见行哥,还有把阿爹也带上吗?”
“我有什么好见的?”
高行冷冷道,他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换上一副真诚而委屈的嘴脸说,“我是来给行哥赔罪的,当然要亲自过来。”
他暗算了高行,利用了高行对他的那点亲近和信任,说来确实对不起他。
可他这样说了,高行脸色却更加阴晴不定,形状优美的唇瓣动了几动,却是冷嘲热讽:“那我也要跟你赔罪用毒箭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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