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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药?”
觅瑜张口结舌,冷汗涔涔。
她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现在的她一定面色苍白,满是心虚。
盛瞻和微凝眸色,看向她的神情不复先前的亲近自然。
他再一次问她:“这是什么药?”
他没有疾言厉色,仍旧声音淡淡,却给了她十足的压迫感,让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口,如果她不是坐在绣凳上,恐怕此刻的双腿已是软了。
这就是东宫太子的气势吗?国之储君,掌管天下半府……她有什么自信在他跟前撒谎?
想明白了这一点,觅瑜脸上的血色开始褪去。
她颤抖着声线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我……”
“不肯说?”
盛瞻和瞧出她的迟疑,“那好,我叫人过来验看。”
他转身唤来酂白,递出瓷瓶:“拿去给邹敬临,让他看看这里头的药是用来治什么的。”
酂白垂首应是,接过瓷瓶准备离开。
觅瑜再也坐不住了。
她虽然不知道邹敬临是何人,但能得到盛瞻和的信任,想来是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这避子药又不是什么奇药,里头所含的药材很容易被分辨出来,略略一想便能知其用途,她根本瞒不过去。
她慌乱地跪下,拉住盛瞻和的衣摆,含着绝望地唤道:“殿下!”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酂白低着头,停留在原地,约莫是见她这副模样,知晓兹事体大,不敢擅动,等着主子进一步吩咐。
盛瞻和同样低着头,瞧着她,眸光深邃,蕴藏万千沟壑。
看着这样的他,觅瑜忽然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他的可能。
他自出生伊始被预为不祥,经历废后打压、胞弟去世,好不容易被立为太子,又身患臆症,种种磨难之下,他仍能稳坐储君之位,受到圣上诸多称许赞誉。
这样的一个他,怎么会被她的寥寥数语所迷惑?
她不可能瞒过他,只消他发现她在服药,他就一定会弄清楚这件事情。
不,他迟早会发现她在服药,从她服下第一枚药丸起,一切就注定了。
接下来会如何?他会勃然大怒,降下雷霆惩罚吗?她会成为第一个嫁进来还没有满半个月,就被休弃的太子妃吗?她的家人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真是傻,真是疯,皇家子嗣何其重要,她怎么能服药呢?
就算这个主意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她的娘亲提的,她也不能答应。
小小一个赵府,如何能与皇室相提并论?她的娘亲嫁给她的爹爹能服药,不代表她嫁给太子能服药,她怎么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觅瑜跪在地上,苍白着脸,看向盛瞻和。
她没有立即请罪,她的心里尚含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能像发现她逃婚那晚一样,对她轻轻放下……
但她更清楚这是幻想,他能容忍得了她一次,不代表能容忍得了她第二次,他到底是太子……
盛瞻和默然半晌,终于出声。
“下去吧。”
他没有对她说话,“把东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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