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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人,包括萧鹤目光都望了过去,犹豫片刻后,范玄头一个抢在了手里,翻开后越往下看,脸上颜色越白。
皇上瞥了他一眼,似乎懒得再说,唤道,“裴安。”
“臣在。”
“听朕旨意,彻查此事,但凡有蛊惑秦大人心智之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皇上说话太过于用力,说完便喘咳了起来。
殿下一片死寂。
皇帝是何立场,已显而易见。
边上的一位同僚使劲拽住范玄,论权势名望,在场之人,谁能比得过秦阁老。
皇帝继续沉浸悲痛,有气无力地道,“为方便办案,即刻起,裴安调入御史台,任御史大夫,若有胆敢扰乱我南国的奸细,无需经过六部,直接呈给朕便可。”
御史大夫,御史台一把手,正三品。
“至于秦阁老,他年岁已高,总不能因晚年糊涂,便要抹去他曾为我南国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朕听闻岭南一带有山有海,环境不错,适合人静心,这几日,裴大人抽个空,带去好好安置了吧。”
心中一大重担卸下,王芸睡到午时才醒,听青玉说祖母已派了陈嬷嬷过来,神色一慌,匆忙爬起来,“你怎不叫醒我。”
青玉翻了个白眼,“奴婢要叫得醒才行。”
她这一觉睡得可沉了。
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半个时辰前来院子,几人坐在外屋,聊着她和裴公子的闲话,足足喝了一盏茶,愣是没将她吵醒。
王芸没功夫同她拌嘴,平日儿有什么事都是青玉跟在她屁股后面催她,这回换她催青玉,“赶紧取衫衣来”
这世上,能让王芸害怕着急起来的人,大抵只有王老夫人一个。
自打王芸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王老夫人笑,儿时曾亲眼看着自己父母跪在她面前被训斥,多少留下了阴影,没事绝对不往她跟前凑,就连逢年过节,其他公子姑娘为了多讨点赏钱,使出一身功夫逗王老夫人开心,唯有她坐在一旁,纹丝不动。
有一回大夫人逗她,“芸姐儿,怎么不去给祖母请安?”
她猛晃脑袋,似乎生怕二夫人将她抱过去,急着道,“我不要赏钱。”
二夫人倒也没勉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圆场,“芸姐儿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母亲。”
王老夫人闻言也只淡淡瞟了一眼,没说话,不过事后还是让人将赏钱送到了她手里。
她尚能走动之时,见王老夫人的次数就少,更何况,十一岁之后被关进了院子里,见的次数更少了。
记忆中唯有两回。
第一回是父亲死后,她带着家丁,立在院门前,下令让人封门。
第二回是母亲死后,她来了一趟院子,站在她旁边,看着火盆里被她翻得快要熄灭的纸钱,拿火钳挑了一下,道,“纸钱得烧透了,地下的人才能收得到。”
两人最近一次见面,是两个月前,陈嬷嬷过来传话,“老夫人说,三娘子可以出去了。”
她解禁后上门去请安,隔着珠帘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话,便听里面传来一声,“去吧,以后不必过来。”
她暗里松了一口气,乐得自在,再也没有去过她院子。
直到和裴公子的谣言出来,搅黄了邢家的婚约,她又上门求见,却被拒之门外。
算起来,她已两年多没见过她的样子。
等王芸急急忙忙地收拾完赶过去,正好是饭点,陈嬷嬷刚摆好桌,伺候王老夫人坐上。
这回两人倒是打了个照面,王老夫人抬起头,目光没什么波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转头让陈嬷嬷去添了一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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