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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火烧云,染红半边天空。
钦天监断定这是吉兆,申帝下令大赦天下。
越浮玉当时窝在岭南某个山沟沟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脑海里过筛子似的想了一遍,她很快点出一个名字,“守皇陵那位?”
申帝排行第六。
当年争夺帝位时,还有其他三个皇子。
两个死了,一个终身监.禁,关在皇陵附近。
按辈分,她该叫四皇叔,听说是个无心朝政、醉情山水之人。
沈不随把玩着玉佩,点点头,“是也不是,未必是他本人,但牵牵扯扯太多了。”
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利,皇子倒下,那些势力未必甘心,哪怕申帝已经登基二十年,很多人依然蛰伏着,等待一个机会。
越浮玉目光微散,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转念一想,沈不随都知道,她父皇肯定也知道。
思索中,下巴忽然被折扇抬起,沈不随凑到她眼前,桃花眼弯成委屈的弧度,不满道,“从刚才起,你一直向东看,那边究竟有谁?”
扇子一转,落在她额头上,沈不随推着她的脑袋,把她整个人挤走,自己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视线向东,很快看见宴会角落那人。
他眯起眼,“那副打扮……难道是佛子蕴空?”
不用对方答复,沈不随已经笑起来。
他遮住半张脸,眼尾压低,笑容嗤讽,“真不愧是许别时。”
越浮玉微妙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宴会上请和尚,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偏偏许别时能做到。
而且蕴空没拒绝,可见许别时态度诚恳,至少是真心为佛家着想。
这一路,越浮玉已经听见很多人夸赞许少傅,说他君子有德、说他有佛缘、说他包容百家。
可她总想起另外一事,申帝喜欢佛家。
究竟是偶然为之,还是刻意讨好,越浮玉也不清楚。
就像刚才在小路上,女子对他表白,许别时似乎端端君子,又似乎哪里不对劲。
漫不经心想了一会,越浮玉很快失去兴趣,视线习惯性向东偏。
蕴空正在和别人说经,他端坐在河岸,河水映出他半张冷削淡漠的侧脸。
河风吹过,吹得袈裟贴在身上,露出劲瘦挺拔的轮廓。
他似乎念了一句经文,手中佛珠拨动一粒,修长手指夹着暗红檀珠。
可以想象,他动作时,拇指上的筋脉会微微拱起,显出一点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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