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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韩姨妈把韩施巧留下的内制金头面都用上了,银丝覆皂纱的鬏髻,缠枝梅花的前箍,镶东珠的白玉兰花挑心簪,金蝉玉叶簪,牡丹绽放的顶簪,如意纹的掩鬓簪,无一不是精巧。
再看韩姨妈的身上,是珍藏箱底的柳绿对襟潞绸夹袄,窄澜杏黄细花松绫裙子。
身怀巨款的韩姨妈,就觉得那是许久没有过的扬眉吐气,财大气粗,连胸脯都不由得挺高了几分,自我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满是艳羡的。
大兴钱庄里的小伙计虽觉得韩姨妈母子眼生不是熟客,但在京中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了极有眼色,一看韩姨妈头面的样式便知是宫中内务府监制的,笑容满面地上前将韩姨妈母子迎进,再伺候上茶水方问明来意。
韩姨妈被伺候得舒坦了,这才慢慢悠悠地拿出银票来。
小伙计不敢怠慢用托盘接过银票,送给柜台铁栏内的账房先生。
韩原海无意中看到账房先生接过银票看了眼,又觑了眼韩姨妈,那一眼很是微妙。
账房打开铁栏上的小窗,对韩姨妈道:“夫人,这银票虽是我们庄上的,但并非可流通的,有信物方可兑换。
请夫人出示信物。”
韩姨妈愣了会儿,砰地将茶碗重重地扣在旁边的茶几上,“笑话,天下钱庄都是凭票兑换,那里还有要劳什子信物的道理。
当我是那些个小门小户没见识的妇人好欺哄是吧,我告诉你们,”
咚的一声,韩姨妈一掌拍在茶几上站了起来,“我可是有诰封的,想赖我银子没门。”
韩原海发现,他母亲不说这诰封还好,说了似乎对他们越发的不利了。
“也就是说你没信物了。”
账房将脸沉了下来,向一旁的伙计递了个眼色。
……
姚捌,家中行八,姊妹兄弟多,而姚父又识字不多,便以排行给孩子取了名。
可姚家兄弟争气,一连两人及第。
其中姚捌为人机敏圆滑识时务,颇得座师首辅马阁老的赏识,仕途一路顺遂,如今已是正三品顺天府尹。
追根溯源,这姚捌和韩孟也能牵扯出些同门之谊来,只是还在袁家庇护之时韩孟是瞧不上姚捌的浅薄出身,但如今姚捌却在品级上大反超韩孟了。
姚捌的圣眷虽不及周广博,却也算是御前半个红人
韩孟有心再想和姚捌攀扯旧情,却碍于当年也不好掉了身价去主动。
可不曾想昨日落衙时却得了姚捌今日的邀请,两人相谈甚欢,临别姚捌和师爷亲自后宅相送到前衙门。
此时衙内正有官司,难免有些嘈杂,韩孟和姚捌都未在意。
送到门口姚捌向韩孟一拱手,“那弟就静候嫂夫人的佳音了,事成之后绝少不得嫂夫人的媒人礼。”
韩孟拱手客气地回道:“姚大人莫要破费,你们两家早已议定,拙荆也不过去顺水推舟,巧宗儿罢了。”
两人又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后,韩孟这才转身要跨出大门,不想却突然听到嗷的一声,“我乃鸿胪寺卿夫人,当今皇上诰封的正四品恭人,你们谁敢对我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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