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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
冯老板高喊:“唧筒,唧筒,扑火。”
伙计们如梦初醒,去墙角取来竹制的水枪式的救火工具“唧筒”
,奔到水缸边。
他们的动作已算得迅捷,但当他们灌满水,转身奔向火情时,片刻前撕声惨呼、疯了似地往楼梯处跑的着火之人,已倒在楼梯处。
伙计们兵分两路,三个人对着火人和楼梯喷水,另外七八人去扑灭雅间的火。
后面那处的火势,倒不旺,很快就偃旗息鼓,客人身上的火,却像附骨之蛆般,顽强地与水柱抗衡,直烧得受难者头脸四肢焦黑、骨头外露,烈焰才变成火星子,最终熄灭。
冯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打了几阵架,才反应过来,颤声道:“报,报官,快报官!”
一个老成些的伙计奔出门去,从后厨赶来的两个厨子,却惊叫道:“桌上怎么有竹箔片子,哎呀,每桌都有,还写着字,二点幺鸡,啥意思?”
……
傍晚,天边云霞灿烂。
韩府的花园中,郑守宽正与韩希孟、郑海珠说事。
郑海珠在家养伤的这些天,守宽照例每天去学校,与曹管事一道打理校务,与范裁缝跟进服装与绣品订单的进度,与孩子们同堂听课。
“姑姑,学堂里诸事如常,刘捕头派来的几个青壮后生从早到晚在周遭巡查,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姚先生不肯回家歇着,说她是官卷,有她在学校,暗处的恶人应不敢对学校有造次之举,否则若伤及她,庄府台和黄老爷必定要彻查。”
韩希孟看向郑海珠,由衷赞道:“阿珠,你好眼力。
当初我见到黄老爷这位娇妻,只当与流连后宅、玩赏珠玉的少奶奶无甚两样,没想到她与你一道出门做事,竟颇有几分韧劲与胆识。”
郑海珠抿嘴笑笑。
她当初只是凭着一则经验,相中黄尊素的妻子,即,有出息的孩子,大概率有不错的母亲,黄宗羲的娘,应该“魔法值”
可期。
当然,现实中也不乏反例,所以郑海珠觉着,自己运气不错,姚氏真的挺能扛事。
只听韩希孟又问道:“守宽,卢公子与二哥,去过佘山了么?”
守宽点头:“卢公子说,顾少爷带着他将诸家桑园与那扎白马花车的铺子,都走访了。
公子说,要将硫磺和木炭炼成汤汁那样,须得极高的热力,因而顾少爷去打探,这些人家,可有亲卷是打铁或者烧窑的……”
守宽刚说到此处,前院忽然响起一阵丫鬟婆子的尖叫。
继而传来彭管家和一众小厮的呼喝声。
“闩门,闩门!”
乒乓声中,丫鬟婆子护着主母钱氏,满面仓皇地跑来后院。
韩希孟倏地站起来:“二婶,何事?”
这些时日韩二爷去苏州谈买卖,二奶奶钱氏更是一家主心骨。
此刻,她努力露出镇静的神态,没有回答侄女,而是对着郑守宽沉声道:“阿宽,你现在就从后面逃出去喊人,顾府、董府,县衙,就说蚕农的爷叔儿子的,围了我们家,后头说还有人赶来,要把阿珠抓去烧了。
让官差和家丁快来救命。”
“啊?”
郑守宽大吃一惊,“二奶奶,为何要烧我姑姑?”
钱氏只管推他走:“我自会与你姑姑说,你现下快走,莫叫人堵住了。”
郑守宽醒过来,拔腿便走,须臾,跟过去的丫鬟跑回来,喘着气禀报:“二奶奶,阿宽出去了,几息功夫,好像就有男子骂骂咧咧从前头包抄过来,只是砸门,似未捉住阿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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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眉头锁得更紧,简短地对韩、郑二女道:“蚕农们说,午间在城厢那边的秀瓦楼,一个宁波来的行商买了阿珠绣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荷包,被蚕娘娘用天火烧死了,和那天烧阿珠的火一模一样,蚕娘娘还留下了竹箔在酒楼,明晃晃指向一个郑字。
这种鬼话,我和老彭自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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