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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口只留下两盏灯,许静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听树叶间的蝉鸣。
孙慕施从阴影中推出一辆摩托车,拍拍后座的垫子让她上去。
“哪儿来的?”
“后厨的工作人员借的,他有时骑到沙滩上去买鱼。”
“为什么不让他送我们?”
“坐不下。”
“你看过印度人骑摩托车吗,就是那种很多人……”
“少废话,”
孙慕施不高兴地皱了皱浓眉,“我会骑为什么要让他送。
到了山下给他停在车站旁边就行了。”
许静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无奈地站起来,她真的很怕被摔死。
走到车前时,一个重重的喷嚏不期而至,她揉了揉鼻子,感觉有鼻水流出来。
孙慕施打量她,神情复杂:“你肯定是被我传染的。”
许静反应过来:“你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孙慕施挺了下胸:“我身体底子好,加上各种运动流了一通汗。”
许静望了一眼他犹带倦意的眉眼,傻小子一个,与之前恍惚间看到的,半跪在海水中下死手揍人的形象真是判若两人。
不知从哪一本三流小说里看来的说法,身体的病痛有时是人生不幸际遇的一种注脚,为倒霉或悲痛增添一点戏剧性的色彩。
比如因为肚子痛而早退回家,不巧发现老公跟小三滚床单,正好脸色苍白。
刚在医院查出不治之症,马上听说公司的合伙人卷款逃跑,恰如其分地吐血晕厥。
孙慕施从楚间走出来的时候满身暴戾,他的重感冒对情绪和气势的贡献显然不小。
鼻塞所以呼吸粗重,感冒所以眼角猩红,因为眩晕,眼神涣散无情。
而他现在的样子,感冒症状疏解,所以雨过天晴。
为什么偏偏她又生病了呢?
“你的脚真的能骑车吗?”
上车前最后确认一次。
脚腕作势抬起来的时候,脸上肌肉细微地颤了一下,被他掩饰住了。
“没事的,用力轻点就基本不痛,多少天了都。”
许静心一横,管他的,上车吧。
她蜷着身子缩在他背后,“帮我挡着点风。”
孙慕施把外套的后背撩起来:“你不如躲这里面来。”
那个宽阔温暖的地方让许静有点心动,顾不得形象看起来优不优美,她趴上去,薄薄的外套从头上盖下来,能闻到孙慕施身上传来的清新气味。
“抱好咯。”
孙慕施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摩托车启动,磕磕绊绊地行驶在山间小路,唯一的光源是那一束车前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这段路程很快结束,按照酒店工作人员提供的指引,寻找那个破烂塑料棚为标志的车站还算顺利。
“头昏?”
孙慕施看许静下车时捧着脑袋,赶紧扶她在路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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