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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于斐玉在温文博面前落过许多次泪,他皆顺她心意哄着。
只是这次,他终于拧着眉头,粗声痛道,“这就是跟在你身边的奴婢?本就是在好好商量,这贱婢倒口出狂言来了!”
“若你不能管束好下人,任人蔑我至亲,那今后我温家的门,你也不必再登了!”
……温萦柔被这场闹剧吵嚷得头疼,遽然起身,朝院门口走去。
她抬头瞧了眼倾斜的夕阳,只觉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载着张居的马车扬灰驰骋而来,正正好好停在了她家院前。
温萦柔忙上前相迎,帮车夫摆好塌凳,又伸出素手,去扶那位走下车驾的老者,“张太医,实在幸苦您跑一趟,您当心脚下。”
张局扶着老腰,吹着胡子将眼一瞪,颤颤巍巍地走下塌凳,“你倒是个不怕颠簸的,马车似箭般就飞出去了,我在后头片刻就望不见了。”
得了宋楚平的吩咐,张太医虽被颠得浑身酸痛,也不敢休息半刻,一面踏入院中,一面道,“快带我去瞧瞧病人。”
房门敞着,于斐玉与芸角从内听见了声响,瞳孔震动,彼此对视一眼!
张太医?太医?!
疑心田柳村外的石子路上,传来马蹄落在地上的“嗒嗒”
声。
马车上的于斐玉与芸角二人,陷入了一阵低靡。
芸角终是沉不住气,捂着嘴角试探道,“小姐…你说温家人,是不是被钓名欺世之人给骗了?杨柳街还有一堆庸士,称自己祖上是太医院院首,逮着人招摇撞骗呢。”
芸角呲了一声,“真正的太医,向来只在宫中给皇上太后看病,又怎会被寻常人家请来,屈身来这般污糟之地看诊?”
于斐玉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一片阴郁,“称呼能随意,但医术与气派,造不了假。”
方才那位张太医,言语虽随意洒脱了些,可坐定后探手把起脉来,言之有物,见微知著,颇有几分妙手回春的华佗之相。
且祖母昏迷多年,有一次病情凶险,父亲于替慎舍下老脸,亲去了太医院求救,登府的正是这位张太医,她虽只远远望见一眼,但面貌与今日这位确是很像。
芸角闻言皱眉道,“奴婢还是觉得奇怪,听闻那些太医,医术越好脾气越大。
温萦柔分明只是个婢女,那位方太医,怎得对她如此客气?”
张太医行为不羁,却独对温萦柔说起话来,面带笑意,甚为宽厚,于斐玉不过多问了几句病情,他便拉着那张驴脸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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