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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良接过药碗,朝着屋内走去。
这是一处单独开辟给病重之人暂留的地方,每次进来,岑良都不太好受。
这里,总能听到许多痛苦的呻|吟。
最开始岑良总不太适应,久了,终于能够习惯,却也并不好受。
()她穿过几处床榻,走到最里面。
躺在里头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苍白,可脸上却又有异样的红晕,连日的高烧,让她的气息越发孱弱。
“娟娘,你该喝药了。”
娟娘咳嗽了几声,几乎没了爬起来的力气,还是岑良搭了个把手,这才扶着她坐起来。
娟娘对岑良来说,是不同的。
她是岑良捡回来的。
这小姑娘前几日晚上,晕倒在她们租住的宅院外,岑良晨起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
结果发现她不只是高烧,下半身还有血,思量之下,先是送到了镖局来。
结果镖局的大夫说,这小姑娘该是被人用强,身上也有许多伤势,逃出来后,又惊又冷,一连的折磨下,这才高烧不退。
以娟娘孱弱的身体,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每次岑良觉得,她快熬不过去时,她又默默忍受住了痛苦,挣扎着想要活下来。
这无疑叫岑良更为关切。
娟娘就着岑良的手,将汤药吃了下去,然后露出个无力的微笑:“良姐姐,我没事的。”
岑良:“多吃些药,你会好起来的。”
娟娘轻声说着:“是啊,我还想,找我兄长……呢……”
岑良之前从没听娟娘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忽而听闻,“他也在府城吗?”
“或许……”
娟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记得,爹娘跟他要了一百两……大哥只给了五十,却偷偷让同乡,给我塞了二十……不过,都被抢走了……”
岑良耐心听着,又给娟娘擦汗。
娟娘就朝着她,湿|润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期待:“可我知道,他是惦记着我的,那男人打得我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想……要是逃出来,或许还能有活路……或许还能见到哥哥呢……”
岑良在屋内陪着娟娘说了许久的话,出来的时候,脸色却气恼得很,有熊熊的怒火在眼底燃烧。
她快步往外走,正好撞上了张夫人和柳氏在说话。
柳氏是那种温吞柔和的脾气,与张夫人的爽朗大方截然不同,可张夫人却像是极喜欢柳氏这样的脾气,对上她,就连自己的大嗓门都会小了些。
这两位看到岑良气呼呼地出来,不由得拦下了她。
“良儿,怎么了?”
柳氏抓着惊蛰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眼睛这么红。”
岑良憋气:“阿娘,对娟娘用强,还打她的人,是她丈夫!”
一想到这个,岑良就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张夫人和柳氏对视了一眼,张夫人平静地说道:“我们猜到了。”
岑良微愣,抬头看向眼前两个女人。
柳氏抓着岑良的手,轻声细语:“良儿,我们看得出来,娟娘是有丈夫的。
可我们没有声张,宁愿她带着被人施暴的声名,却不澄清的缘由,你知道为何吗?”
那天岑良带着娟娘进来的模样太过惨烈,根本瞒不住施暴的事。
岑良沉默了许久,才咬牙说道:“如果娟娘有丈夫,还被找上门来,她就只能被带回去。”
“没错。”
张夫人轻快地说道,“她必须是个孤女,不然要是夫家或娘家的人找上门来,镖局也不能强行扣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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