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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原谅白青莲,说我这个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天青笑盈盈道,含着满眼泪,满眼的泪水波一样荡漾着,一滴也不肯落下。
“可我就是不要,老爹说的话,我向来都是不听的。”
她还是骄傲的模样,就这么跟着白问水走了,不远处那棵树动了动,我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身银灰色衣服,胡安胡少庄主眯着一双猫眼笑成一只餍足的猫,眨眼便出现在白问水身后,扯了人的手洒了药粉,随手扯了白问水明黄的衣衫,撕了一道裹在人手上,漫不经心道:“你要会白家的话,我也跟着回去好了,喏,有人盯上我了。”
他抬抬下巴,冲着上面某个方向。
“呵,麻烦,三千两。”
白问水淡淡道。
“回去付钱吧,我没带钱。”
胡安摊着手笑得无辜,白问水手一抄,顺了人钱袋,自己取了银票,笑吟吟道:“好了,交易达成。”
白踏歌反手敲了敲自己弟弟的脑袋,以着纵容多于无奈的语气道:“好了好了,照顾好天小姐,不然你就小心家法吧。”
白问水揉揉额头,叹气道:“老爹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最该受家法的明明是那小子。”
天青跟着人走了,我不是很担心,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白江清的意思,白江清那个人,打人一棍子就要给人一颗甜枣,这些事我也怪不得他,这不是他的错,他在其中就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老头子总要寻应如是,我总要陪着他一道应对七王爷,而今应如是该在哪里呢?花繁又去了何处?我想莲生和尚的出现和花繁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一切我都不想管了,应如是总能好好地活着的,我看看白踏歌,问:“千尺潭在何处?你带我去就好。”
白踏歌点点头,应下了。
我们走了许久才到达千尺潭,千尺潭谭边有棵红枫,枫叶如火,潭水澄澈,枫叶落下时荡起圈圈涟漪,没过多久枫叶竟沉入其中,我觉得这潭水诡异得厉害,放下老头子,凝视人的脸一阵,都能想到鬼魂要是在的话,老头子大抵会点着我额头叹气:“人总是要死的,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该了断的恩怨,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何必呢,人死后就是尸体一具而已,哦,对了,也可能是骨灰几捧。”
我静静坐着,心想我还是把人烧成骨灰吧,烧成骨灰后,把骨灰葬在海棠树下,这样我爱着的几个人的骨灰就都在那树下了,可是我想老头子就算死了,也是想和花镜在一起呆着的,算了,我还是把老头子挫骨扬灰掉吧。
“千尺潭,唯有枯木可浮。”
白踏歌淡淡道,我看看那潭水,倒是想自己跳进去。
我把老头子的衣衫理了理,擦去人脸上的血污,随手摘了几片红枫,投入水中,脚尖踏着红枫运着踏雪无痕上去,心下想起那年大雪里他提着我和我师兄的衣领逼我们两个人修炼踏雪无痕,我险些掉下去被人拎到岸上,雪中红梅里,他散漫地坐,身后是红梅白雪,笑得嚣张好看,他拿衣服把我裹着,我们三人生了火,老头子烤的烤鱼很好吃。
踏雪无痕我已经练得很好了,抱着一具尸体,把尸体投入湖中心,转身回去时还能踏着来时放的红叶回去,可是教我的人已经不再了,今年冬天,还有谁能会拉着我出去喝看雪谈江湖佚事跟我喝茶聊聊虚无缥缈的人生呢。
我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烤鱼了。
我看着老头子的尸体沉进去,沉思已久,扭头对白踏歌道:“劳烦你帮个忙,我家里有两个老人,他们是跟着我爹——”
我想想这称呼纠结了一阵,不知怎么讲明白我有两个爹这回事,毕竟在别人眼里辈分乱了自然是不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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