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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越,你刚刚说的是不是气话啊?”
他偏过头,额前碎发遮住眼睛,皱着眉头,稍稍一用力便从我手中挣脱。
我从床上坐起来,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把裤兜里折得方方正正的卷子拿出来,把写着分数的一角展给他看:“菅越,我这次数学及格了。
你说过我好好学习,你就理我的……”
菅越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任何起伏:“恭喜。”
“我给我爸说了,我爸说要谢谢你,多亏有你我才有进步。”
“不必,你很聪明,没我也行。”
“我很笨的,要不是你我肯定不能及格的,”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最后干脆松手瘫坐在床上,捂住眼睛悲痛嚎哭起来,“菅越,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眼泪滴落在试卷上,晕开了批改笔记,洁白的纸张上红黑交加。
或是于心不忍,他叹了一口气,从他床头拿来一包纸丢我身上。
我哭又不是为了讨要他的纸,我就是憋屈,难受的很,想发泄一下。
我又把纸丢他身上。
他又丢回来。
他就不能自己帮我擦吗!
非要我自己来!
我丢。
他又丢回来。
来来回回折腾两下,我哭都没心思了,眼睛瞪得溜圆,一看到菅越伸手,立马做好战斗准备。
结果菅越不丢回来了,把纸往桌上一摞,扭头往外走。
怎么可以让他走,话都还没说清楚。
于是我一跃而起,试图抱住他,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正脸朝下扑倒在地。
‘咚’的一声巨响,没白费我长得一身肉。
许是动静太大,把菅越都吓了一跳,连忙蹲把我扶起来。
摔都摔了,脸也丢尽了,我干脆紧抓菅越衣服不放,趴在他胸口抽噎起来,企图用我滚烫的泪水软化菅越那颗冰凉凉的心:“呜呜呜,疼……”
“菅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们打我打得可疼了,你都没有来看我一眼,我现在都还疼。”
菅越听到我说身上还疼,连忙把我扶正,眉头微蹙,神色肃穆问我是肚子疼还是哪里疼。
我半眯着眼睛胡乱在身上指一通:“肚子疼,手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其实我不疼,我装的。
这一招用了十七年,百试不爽。
我从小就爱闯祸惹事,一般的小事情我哥都能替我擦屁股,要是真闯大祸我爸要打我,我哥又护不住时候,我就使劲哭,哭不管用就用苦肉计,只要喊疼,准有用。
我蜷曲着蹲下身,双手捂住肚子不放,紧咬牙关,使劲憋汗出来。
顾太公钓鱼,菅肥鱼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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