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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通人仰马翻,稀里哗啦,喵喵嗷嗷。
橱柜高处摆着一个不知道存放着什么东西的陶罐,在余锦年流浪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的,罐子上贴着张红封条,封条上头似乎有几个模糊的字。
他一直没有动过,一是放得太高了够不着,二是他以为那是二娘的私物,总不好随意去动。
此时那罐子已经站不稳了,眼见就要倒下来。
余锦年身体快过脑子,下意识就去接,等回过神来时,那沉甸甸的罐子已要迎头砸来了。
他以前就干过这样的糗事,有次案上的菜刀掉了下来,他也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那次幸好是没抓到,否则他此生只能去拜个大和尚当师父,修个一指禅神功了。
他正想完蛋了,过会儿自己的脑袋该开牡丹花了,忽地身上被拦腰一箍,两脚也随之离地向后退去,他的宝贝脑壳儿也与此刻顷倒下来的陶罐险险擦过,那罐子啪叽一声摔在脚边,碎成了百八十片。
余锦年捂着胸口大呼“好险”
,才要对救了他小命的季鸿道谢,身后便传来数声咳嗽。
季鸿转身扶着门墙轻咳起来,又用力喘息一阵。
“没事吧……”
余锦年顺了顺他的后背。
季鸿以手抚胸,手臂也顿感酸痛,他轻轻一甩手臂,淡淡道:“都吃了什么,太沉了。”
“……”
余锦年瞪着他,心道我都不嫌你晚上怕黑浪费灯油钱,你竟然嫌弃我胖?刚刚消下去的小火苗又蹭蹭冒出来,哼道,“明明是你力气小,要是连我都抱不动,以后怎么去背花轿上的新娘子?”
不知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季鸿脸色微沉,忽然不说话了,厨房里只剩下他慢慢平复的喘息声,和煮得咕噜冒泡的肘花肉汤。
他脊背清瘦,穿着几层衣物也让人觉得那衣下空荡荡的,尽管余锦年尚且不知自己如何犯了错,可心里就是莫名地发起憷。
“气氛太僵了,快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余锦年心里乱七八糟地想道,“不然我先道歉?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为什么道歉,他总不至于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罢?不过也对,哪有男人喜欢听别人说他不行的。
季鸿这人身体本就不好,心底又傲,自然更加不爱听人家说他不行。
而且他刚才是好心救我,我却嘲笑他,实在是不应该——那看来的确是我错了,我应该先与他道歉……”
他才张开了口,季鸿也回首看来,突然问道:“你想我娶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这会儿纠结的并不是我嘲笑他的事,而是在思索他该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吗?余锦年一愣,虽然奇怪,却仍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自然是名门闺秀,典则俊雅……”
不然怎么配得上季鸿这样有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的人。
季鸿听了,冷冷嗤笑道:“确实是个这样的人。”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锦年追了两步,见他回了房,袖风一扫,将门一关,显然是不待见别人了。
而且这个别人,恰巧就是余锦年自己。
他在门外陀螺似的转了两圈,叫了两声“季鸿”
,见他也不应,只好低着脑袋,又陀螺似的转回了厨房。
季鸿坐在书案前,看到门外一道黑影摇来摇去,就是不进来,他嘴唇微抿,也不再注意对方,持笔铺纸,静静地书起了字。
过会儿再抬起头,门外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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