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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父皇立他为太子。
如今过去了很多年,他觉得,少年时的自己,已经死了。
是从何时开始呢?父皇大概是第一个有所察觉的人。
那次下朝,父皇命他留下。
等其他人都散去了,朝堂上只剩他们父子二人,一人在皇位之上,一人在皇位之下。
父皇看向他,眼神中有些疑惑和关切:“远儿,你最近可是有什么难处?”
当时父皇想让他开始协理朝政,赵太师站出来反对,说太子年幼,心性未稳,协理朝政可能还是太早了。
他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反驳了自己的老师。
“父皇,没事。
没有难处。”
他当时觉得朝堂之上不信服自己的人其实占据了大多数,因此急于站出来,想要收服人心。
“你还年轻,做事未免急躁。
可你要知道,天下君王,最应该做的便是戒骄戒躁。”
父皇教他。
“嗯。”
他低声回答。
后来,三弟大概也感觉出了他的痛苦。
那次清明找他来喝酒闲聊。
当时他的亲弟弟眼神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大哥,你最近过得可好?”
他只说:“还好,还好,还撑得住!”
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大笑。
那时恰逢他向赵太师的女儿赵袭英求亲,被自己的老师拒绝了。
只说袭英年纪还小。
让他再等等。
可是,他不愿再等,最终娶了司马太傅的女儿。
朝廷上的两股势力,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给了后者。
可他心中仍然存着希望,觉得只要做得好,另一派,自然也会看在眼里。
可是,事与愿违。
他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在将太子印盖在杀害易将军一家的信帛上的时候。
在举荐清明去夜延关镇守的时候。
在终于下令安排人手去刺杀自己亲弟弟的时候。
……很多事,他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只为达成一个自以为想要达成的目的。
他心中常常有千万股力量互相拉扯,互不退让。
他时常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一时觉得这天下必须成为自己的,一时又觉得若是自己死了,把这天下交给清明也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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