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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春前后经历得多了,虽是不喜李氏昔日对自己相公的觊觎,但也不至于因此而记恨她。
毕竟,李氏如今已经嫁给了王游之,如今也称得上是夫妻恩爱,想必也已将那段旧情放下。
人总不能困于过去,不能因着李氏昨日之错便过分责备于她。
更何况,李氏那时尚未出嫁又未真的寄出此信,不过是自苦罢了,在谢晚春看来还真算不上什么大错。
偏偏,世人看重女子名节,李氏爱慕对象又是她丈夫的兄长,倘若真是传了出去,夫妻失和尚且是小事,李氏本人更是要声名扫地。
再者,以李家之森严家规,哪怕李氏乃是家主之女,怕也要立时就要把出嫁女接回去送到家庙里关一辈子。
这般一想,倒也不难理解,李氏为何宁愿咽下失了孩子的苦楚也没把王舟之这个仇家给牵扯出来。
谢晚春心中已有几分计较,比较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反倒是有些可怜起李氏来。
以前,谢池春还写过好几首情诗情信,表白对象都不一样,可惜她做的事里可说道的太多,底下穷酸文人骂也骂不过来,这种小事没几个人有空骂她,自也不放在心上。
还记得,当初给齐天乐通信,她嫌一页纸太大,空一大半不好看,便每每寻了好听好看的情诗抄上去,算是填了空位;到了宋天河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坐在宋天河的膝上,一时儿扯一扯宋天河垂落的乌发,一时儿又用脚尖踩一踩宋天河的脚背,然后用他的手掌包着自己的手,写一些羞人的诗句,非要叫宋天河那张老脸也脸红不可。
王若蓉倒是不知谢晚春这点儿心思,在她这般闺中少女看来,名节确是十分重要的,且此时又牵扯到了王恒之,她既是怕坏了李氏的名节又怕惹得谢晚春不乐,故而很快便把话止住了,说起后头的事情来:“上回二嫂出事后,三哥哥倒是安分了好一会儿。
偏偏七月里的时候不知碰上了哪里来的狐朋狗友,被勾着去赌钱,输了好些银子。
银钱越输越多,越欠越多,老爷与夫人本就不大爱管他,一月例银有限,每每都要孙姨娘补贴一二。
可这回三哥哥欠的太多了,实在撑不住了,便寻孙姨娘苦恼寻死。
恰好,我订了亲事,夫人把我的嫁妆拨了一些出来让我上手,学着打理。
三哥哥与孙姨娘便瞧上了我的嫁妆,软磨硬蹭,寻死觅活的想要叫我偷偷挪一些出来变卖了给三哥哥填漏洞”
“你应了?”
谢晚春抬了抬眉梢,徐徐然的问道。
王若蓉连忙摇头,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细声道:“我,我再是不懂事也不敢沾惹这般的事。
只是”
她咬住唇,一双水眸含着盈盈的水雾却带着坚定的光芒,“只是三哥哥和孙姨娘闹得太厉害了,我就怕拖下去真要出事。
可我也不敢立刻去报夫人,就怕会把之前二嫂的事情也给牵扯进去,又害了二嫂所以,我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先来寻大嫂了。
嫂子一贯比我聪明,见的事也多了,必是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
说到这里,王若蓉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交叠举过头顶,郑重其事的给谢晚春行了个大礼:“还请嫂子教我!”
谢晚春连忙伸手去扶她,想了想,忽而展颜一笑。
她从袖子里取出绣着素白兰瓣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王若蓉面上的泪水与泪痕,然后双指合并掐了掐她的面颊,轻轻道:“罢了,你既是叫我一声大嫂,又已把事情说得这般明白,我便帮你一回吧~”
她微一沉吟,心念一转,已是有了主意,开口道,“你且放心,这件事我会寻机与夫人说的,定不会叫你三哥扯出二弟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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