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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春心中思忖,面上却仍旧笑得甜甜的,连连点头一副很是感动的模样:“我就知道夫人疼我呢,只是大爷那里?”
她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拿那一双明亮的眼去瞧刘妈妈。
对婆婆抱怨丈夫自然是蠢事,可谢晚春病得这样偏王恒之休沐日都不见人影,便是王家理亏了。
她现在暗示几句也不打紧——至少也得叫王大夫人知道自己委屈讨点利息。
果然,刘妈妈想来之前已经得了王夫人的交代,点头道:“大爷今日有事出了城,这才没能赶来瞧少奶奶。
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晚上他就回来了。”
谢晚春唇角一弯,颊边的酒窝甜甜的:“嗯,我知道了”
她略一顿,便温声道,“妈妈尽管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养病的。
等我病好了,便去给夫人请安。”
刘妈妈倒不觉得这位体弱多病,十天躺八天的少奶奶能好成什么样——左右王家面上是尽了礼数也没人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虽说今日瞧谢晚春的神色大有不同,但她也只当是病了一场略有些变化罢了。
刘妈妈笑了笑,这才起身:“那老奴就不多留了,大夫人那里还等着奴婢回话。”
谢晚春捏了捏琼枝的手,笑道:“琼枝,你替我送一送刘妈妈吧。”
琼枝连忙起身,从边上拿了个荷包悄悄塞给刘妈妈,送她出去了。
4|
刘妈妈收了荷包出了门,脚步匆匆的自游廊而过,顾不得欣赏游廊边上的翠竹或是奇石,快步回了正院的寿宜堂。
寿宜堂门口立着一个丫头,穿着月白色底绣折枝桃花的比甲,青色细折裙,眉目秀丽,看着便是温柔周道。
正是王夫人宋氏边上的二等丫头素杏,她见着刘妈妈过来,便轻声上前说了句:“妈妈快进去吧,夫人正问起呢。”
刘妈妈闻言也不敢耽搁,很是感激的看了眼素杏,快步入了内室。
王夫人宋氏正坐在临窗的紫檀大炕上,上面铺着青色洋缎,正中间则是大红色梅花鹿松鹤祥云靠背。
她现今不过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看着很是年轻,鹅蛋脸水杏眼,梳了个乌黑油亮的髻儿,上头插了跟简单的祥云头玉簪,穿了件蜜合色锻绣平金云鹤纹的斜襟袄子,下面则是杏黄色的云纹缎裙,颇有几分华贵雍容。
因宋氏掌家多年,家规极严,丫头婆子全都敬着,颇有几分令行禁止的气派和威仪。
宋氏手上端着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正安静的品着茶。
她不出声,边上丫头妈妈也不敢出声,只是立在一侧伺候着。
待得她喝过一盏茶,香炉里也换了一块梅花香的饼儿,这才指了指案上那一碟一寸大小的油炸小饺子和葱油卷,对边上立的两个十一二岁的年轻丫鬟道:“赏你们了。”
那两个丫头谢了赏,连忙端着那两碟子点心下去了。
屋内现下只余下刘妈妈一人伺候,宋氏这才徐徐开口:“少奶奶那里,怎么样了?”
刘妈妈心里打过三四次腹稿,闻言便立刻有条不紊的应声道:“瞧着似是好了大半,今儿还能坐起身来了。
说是等好了就来给夫人请安。”
“那就好,”
宋氏口上这般说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合十拜了拜,“我倒不指望她能来请安,只盼着能安稳些时日。
若是能给早日给王家添丁,那便是大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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