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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庭然大是不乐意,揪起眉头道:“嫣然,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到底懂不懂啊。”
乔嫣然笑得温静娴和,道:“三哥,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乔庭然正待说话,却见竹雨捧了一碗汤药过来,玉碗细瓷精白,更衬其内的药汁颜色浓黑,有苦味弥散在空中。
乔嫣然接过,秀眉已下意识的蹙起,深吸一口气后,捧碗一饮而尽,药碗刚离开嘴边,苦涩之味又翻腾涌回至口腔,头略一偏,刚喝进去的药如数倾吐在地。
有些许药汁溅到骆承志白色的袍角,似雪白的宣纸上落了几点浓黑的墨汁,极为突显的刺眼,药汁的苦涩仍凝滞在口内,挥之不去,乔嫣然略含歉意道:“骆公子,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裳。”
骆承志不甚在意的淡淡道:“没事。”
竹雨忙将早准备好的蜜饯,捧到乔嫣然面前:“小姐,先吃两粒蜜饯去去苦味吧。”
乔嫣然吃了两粒,嘴内苦味稍减,而后起身道:“三哥,外头坐得太久了,我先回屋歇着,你和骆公子继续下棋吧。”
目送乔嫣然踏入房间,“吱呀”
一声,雕花木门关合而上,乔庭然蹙紧眉头,将手中一粒白玉石棋用力掷出,棋落花丛,于是,无数落英缤纷,是凄零零的美丽。
骆承志垂眸,看了片刻白色衫角的显眼乌渍,突想到那天她有许许多多的鲜血,淌在他的衣袖,殷湿湿地漫透而上他的肌肤,替她拔箭止血后,他静静聆听着她微弱渐浅的呼吸声,手臂上湿润的血迹,却一点一点在慢慢凝固干涸。
抬起眼来,骆承志淡淡问乔庭然道:“还下棋么?”
乔庭然突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低声骂道:“下个屁!”
乔嫣然回到房间,斜躺在临窗的长榻上,低声道:“竹雨,再去端药过来,以后用药就在房内。”
竹雨轻声应道:“是。”
轻步出去。
窗开有隙,乔嫣然顺着窗缝望出,恰好望到骆承志略垂着头,似乎在打量身上的那几点黑渍,他身后的景致,是极好的花红柳绿,乔嫣然慢慢支着头,静静瞧着,等竹雨再次端药过来。
再一日,天气依旧晴好。
乔庭然还是为了不让乔嫣然闲得无聊,还是为了不让自己坐得发慌,更还是为了不让骆承志站成一只木雕,总结昨日失败之经验,今日邀请了骆承志和乔嫣然二人,一起进行文斗。
杨柳依依的一面湖边,已摆好三副鱼竿,三只木桶,三张座椅,乔庭然居中而坐,骆承志在左,乔嫣然在右。
按照以往经验来讲,乔嫣然的钓鱼之运,格外尤其的好,次次丰收满满,三人之斗,胜算颇大。
而乔庭然因为爱动不擅静,极少坐在岸边垂钓,他最爱脱了碍事的鞋袜,高高挽卷起裤腿,光着两只大脚丫子,下到湖里去摸鱼,虽然他的摸鱼之运,基本属于下一次手抓一个准的好身手,但是岸边钓鱼的技能,基本是块烂渣渣。
至于骆承志的钓鱼战斗力,暂且未知。
三人甩钩入了湖,乔庭然不安静等鱼上钩,却兴致勃勃道:“既是比斗,自然要有彩头,嗯,这彩头都要和这鱼有关,我先来,假如我钓得最少,我就烤鱼给你们吃,我的烧烤手艺,你们都尝过的,绝对一流。”
乔庭然曾经的烤山鸡,确实美味无比,乔嫣然已亲身尝过,自然毋庸置疑的认可,想了一想笑道:“三哥,假如我钓得最少,我便画鱼给你们看,我曾经将画在沁园斋寄卖过,唔,售银十五两,两天卖出,是被刘怀庆买走的,他选画可是最挑剔的。”
二人说毕,均望向骆承志,看他会提出什么彩头,哪知骆承志扬起鱼竿,一条鱼被钩了出来,手舞足蹈地扭啊扭啊扭,淡定无比道:“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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