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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志大才疏,行事虎头蛇尾,捅出篓子不自知。
年复一年,至今无法收拾。”
国太夫人越说越气,既是对氏族也是对晋侯。
内史深谙她的脾气,始终保持缄默,老老实实做一个倾听者。
“他要独掌大权,好。
他要扶持新氏族削弱勋旧,也好。
可他不该胡来,闹得国内一团乱。”
国太夫人坐直身体,这番话压在心中许久,她需要宣泄。
“削弱智氏本无过,但他不该因小失大。
坐视国境危急却不发兵,这同自毁江山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他送走嫡子是权宜之计,待威慑勋旧再迎回,也能平衡新氏族收揽人心。
哪想到他真要扶持庶子,简直不可理喻!”
内史抬起头,见国太夫人面染寒霜,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劝谏。
“他八成是忘了,当年他能成为世子,靠的是嫡出,是我为先君饮毒!”
郁气挤压在心头许久,今日终得以宣泄。
国太夫人脸颊泛红,唇殷似血,能窥见年轻时是何等风华绝代。
前推四十年,她是越国宗室数一数二的美人,以艳丽闻名天下。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嫁给晋侯,成为两国联姻的纽带。
她自诩聪慧,绝非愚钝之人。
万万没想到生下的儿子却眼高手低,总喜欢自作聪明。
“若非我被毒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
国太夫人坐正身体,声音渐渐低沉。
未尽之语消失在空气中,溢出的森冷和残酷令人脊背发寒。
“太夫人,此时不晚。”
内史抓住时机出声,意图将话题引向林珩,“公子珩归国,勋旧出迎,您既不喜公子长,何妨推他一回。”
“勋旧?”
国太夫人冷笑一声,似感到疲惫,重新靠向软枕,“那是一群贪婪的凶狼,先君去后脱离锁链,今上压不住,他的儿子也未必。”
内史心生不解。
勋旧违背晋侯意志出城,岂非摆明态度?
“事情哪里如此简单。”
看出内史的疑惑,国太夫人冷声道,“真心要扶持林珩,今日出城的就不是各家大子,该是他们的父亲和祖父。”
内史认真思量,眉心渐渐深锁,迟疑道:“您是说此事不定?”
“狼性狡猾,必是待价而沽,端看林珩会许出什么。
若他无能,中山国旧事恐会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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