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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吵闹声传到赵德诚的书房,他翻了个身,将脸对着墙壁,脸上表情不耐,心中烦躁。
烦死了!
一天天只会吵吵吵!
老天爷!
赶紧暖和起来吧!
这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老爷子好声好气与赵德诚商量:“诚哥儿,家里柴火实在不够了,你搬过去与我们一起住,行吗?”
赵德诚惊讶且愤怒,刚刚隔壁是因为不满自己在吵架?“我一介书生怎能与女眷同住?简直有辱斯文!”
老爷子强压火气:“诚哥儿,这不是遇到特殊天气了么,柴火经不住这么用啊,再不一起住全家都要冻死了,你委屈一阵子好不好?”
赵德诚只能妥协,一大家子搬到一间房里,狭小的房间一共挤进十一口人。
火盆放中间,相隔不远的地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围着火盆绕成一圈。
赵承河一家四口占据火盆东面,赵远木夫妻在南边,赵德诚独占北边,剩下的大房四口人占据西边。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不见升高,最中间的火盆点燃的时间一天天减少,转过新年,火盆已经熄灭。
赵三嫂抱着已经七岁的小女儿赵紫,十二岁的长子赵德柱紧紧挨着父亲,一家四口缩在被子里取暖。
赵德诚早就丢掉了读书人的自傲,一层一层的衣服裹在身上,弓着身子躲在被子发抖,完全没有从前的形象。
大房最小的女儿,十三岁的赵兰,生病了好几天,浑身无力躺在被子里。
赵大嫂小声嘀咕:“死丫头片子,真是没用,大家都好好的,就你身子娇贵,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骂完生病的人也不放过照顾的人:”
还有你,怎么照顾妹妹的?长这么大年纪只会吃白饭!”
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的赵兰,完全不知道母亲不仅不关心她,反而还在责怪她。
两姐妹中的姐姐低着头,最外层的芦花袄子明显不贴合少女的身形,袖子短了一截,变成灰色的芦花露出一点踪影,丑陋的补丁斑驳。
下身肥大的裤子却在脚踝处卷了又卷,显然是其母亲穿过的旧衣。
脚上的鞋子由蒲草制成,内里填入些许芦花,鞋口处黑的发亮。
少女露出来的手腕纤细,手指肿胀变紫,关节处有着大块黑褐色的结痂,脸上耳后都有冻伤的痕迹。
十六岁的赵红瘦弱娇小,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身板,她跪坐在妹妹身边仔细照看着。
听到母亲指责的话语,赵红无动于衷,已经习惯。
赵大嫂更加生气:“死丫头耳朵聋了不成!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赵三嫂有些同情大房的两个女儿,她开口阻止:“大嫂别吵啦!
你精神头好,我家小紫还要睡呢!
“赵大嫂嘲讽:”
呦!
睡个觉还不让人说话啦!
一个赔钱货,咋这么金贵!
“赵三嫂炸了:”
你她娘的嘴巴放干净点!
老娘的女儿也是你能骂的?看老娘撕不撕烂你的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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