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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咏柃一慌,毛笔差点失手掉出来。
麻苦涩嘴的药丸才停了没两天,她又换了种黏稠糊嘴的药汁喝。
族人收起穹庐的速度比搭建还要快,休整过一夜的众人浑身再次充满饱涨的活力,易鸣鸢走到宾德尔雅那里倒牛乳茶漱走嘴里的苦味,正巧看到耶达鲁的鹰直直冲着他的手臂飞了下来。
除了辅助狩猎和呼唤增援之外,匈奴饲养的鹰还有传递消息的作用。
翅羽扇起寒凉的微风,巴掌大的鹰爪稳稳落于臂膀,耶达鲁取下捆绑着的字条交到程枭手上,面色有些凝重。
耶达鲁低头看了看鹰嘴上的白色鸽羽,淡淡道:“托吉发现了一只鸽子。”
鸽子是常用的报信动物,但匈奴从来不用,他们爱好迅猛凶烈的鹰,特意训了几只作为空中监察的悍将,耶达鲁的托吉就是其中一员。
被捆扎好的字条染上红色的血迹,因为被叼衔过,不可避免产生了一定的皱褶,程枭凝神打开,上面的字被特殊加密过,他看不太懂。
但鸽子这小东西,邺国人会用。
他转头看向在宾德尔雅身边的易鸣鸢,呼唤道:“阿鸢,过来。”
易鸣鸢笑眯眯的牵住梧枝的手,帮就要被人挤到跌倒的她稳住身形,一手按了按头上的帷帽。
这丫头在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衣衫,又说行首梳的那个云鬓太松不好看,非要重新梳洗,耽误了好一会。
再不快点就该错过约定的时间了,易鸣鸢担心在这种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还要上工的小吏怕是会等得焦急,那桩买卖别是做不成。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掐着时间到了,“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身着红衣黑缎的小吏在门口东张西望,前几日来人交代的时候他见那小厮穿着整洁,身强体壮,就知是怠慢不得的主儿。
这会见来人浑身气度不凡,贵气逼人,冬日里等候的怨气也尽数消散了。
“嗯,”
易鸣鸢一说话,身后的侍卫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书交到小吏的手上,“我家不日离京,唯独小妹一人留在这里,近期将成婚,我思量着女子一人在夫家生活,还是得多些私产傍身的好。”
易鸣鸢言尽于此,但是小吏在职多年油滑得当,不然这个肥差早就被别人抢了去,他瞬间就理解了易鸣鸢的弦外之音,大体是她们家既非官宦人家,家中又无男子掌事,要不也轮不到让她们姐妹二人在元宵佳节出来抛头露面,亲自买宅子。
这嫁妆的多少也一方面代表了日后能不能在夫家挺直腰杆不受气,虽然银子也不出错,但今年适逢三年一度的科考,这城中住宅的价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这时候买是最合适不过,想来这二人是实在姐妹情深的。
梧枝倒是不甚明白,但听易鸣鸢的总归不会出错,她根据小吏的指引在文书上落了花押,便梦游般的随着易鸣鸢走出了门。
易鸣鸢把方才收好的纸契拿来,细细折好塞进梧枝的衣襟里,用只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傻丫头,别愣神了,你忘了前两日我拿出你宫籍的事啦?现在你已是正经八百的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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