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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当年祁方焱出事给他打电话,方玉泽来的时候也依旧冷静淡定。
而现在的方玉泽明显失去了理智,靠在位置上胸口剧烈的起伏,额头上甚至溢出了晶莹的细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祁方焱不会相信有人会让方玉泽变成这样。
从方家老宅到市人民医院本来需要四十分钟路程,被祁方焱开的一路狂飙,愣是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车子刚开进医院,甚至还没有停好,方玉泽就急着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他腿软脚软,却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朝着一楼的急诊区跑去。
急诊区里到处都是纷乱的人影,还有推来推去的病床,伴随着伤病人员的声音和哀嚎,听得方玉泽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让一让,让一让!”
这个时候身后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一个推车从方玉泽身后穿梭而过。
方玉泽低下头一看,上面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浑身重度烧伤,从脸上到脖子上的皮肤被烧成了紫红色,嫩肉溢出皮肤清晰可见,整个人都血迹斑驳。
男人躺在车上不断的扭曲着身子,呻吟的声音听得令人心惊。
方玉泽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的辨认着那个男人的脸,确实不是李曜驰之后,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手扶着墙艰难的走到了前台处,询问:“李曜驰在哪?”
前台早就忙得转不过来弯了,一个小护士说:“您稍等一下啊。”
说着就在本子上查找名字,只不过因为这场爆炸受伤的人太多了,今天往急诊室送进来了一大堆,实在是不好找。
小护士正在找着呢,方玉泽忽然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李敞。
只见李敞手里拿着个塑料袋,步履焦急直接朝着急诊室里面走,方玉泽立刻转而跟在了李敞的身后。
他想要跟上李敞,可是急诊室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总有人隔绝在他们之间,就连他喊得两声李敞也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看着李敞走进了急诊室尽头的一个病房里,方玉泽立刻绕过前方的人快步的跟了上去,越是要接近病房,他的心脏越是砰砰的乱跳,像是快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了。
在那一刻他居然也感到了恐惧,久违的恐惧,他捂住了心口,原本快步的脚步也渐渐地放缓了。
他脑子克制不住的想,现在病房里会是什么情景
李曜驰会不会伤的很重?
会不会像他刚刚看见的男人那样?
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方玉泽的心脏剧烈的抽搅,甚至快要停止跳动,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这种想法,咬紧下唇强迫自己走到了病房门口。
下一秒,却在看见病房里面的情景后缓缓的顿住了脚
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看见病房里李曜驰坐在病床上,面色严肃的正在给助理吩咐事情。
他的眉角应该是破了,贴了一个纱布,还有一个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右手。
而周霜林就站在他的身旁,手里抱着一摞的药品,目光担心又焦急,不停地在询问医生李曜驰的情况,还弯腰问李曜驰疼不疼。
那模样亲昵又关切,甚至比李敞还要关心,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红了眼睛。
李曜驰依旧是两个字回应他,没事。
这样任谁看着,好像他周霜林和李曜驰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人受伤,另一个红着眼睛担心。
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缓缓的落下,仿佛掉进了无尽的万丈深渊。
方玉泽感觉自己刚才一切的慌不择路和失魂落魄,在这一刻好像都成了笑话。
紧绷的双肩缓缓的垂了下来,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方玉泽站在门外看了几秒,没有进去,而是转过身走到了走廊尽头的转角处。
这里的窗户大开,很少有人来这里,是可以吸烟的区域。
方玉泽靠在窗台前点燃了一支烟,一口烟吸进去,加上被冷风一吹,他的头脑冷静了不少,心脏的那股焦躁不安的难受渐渐平复下来,转而被另一种难受替代。
是不甘心的难受,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难受。
这种难受像是小针一下下的扎着他的心脏,又疼又痒,不至于让他死,却让他心脏里软嫩的血肉都冒了出来,让他暴躁,暴躁的恨不得冲进去将周霜林从李曜驰的身边拽开,让他离李曜驰远一点。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忍不了一秒,多一秒就是让他死。
方玉泽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周霜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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